這種搶劫一旦開始,就不會是隻搶個糧食那麼簡單。教民中為數不多的錢財和姿色平平的婦女都成了護教軍的獵物。昔日的守護神搖身變為搶奪自己一切的魔鬼。教徒們崩潰了,不止是生活、還包括信仰。
不堪忍受地教民發生了大面積地逃逸。等護教軍反應過來時,十停已經去了六停,大規模地封鎖與搜捕開始了,自然也激起了教徒的反抗。這種反抗又導致護教軍更殘酷的鎮壓…未等大秦的軍隊有何動向,彌勒教內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秦雷的攻擊便在這種情況下展開。大軍每到一處,只需擺出攻擊姿態,內鬥不休的彌勒教眾便望風而逃。平叛軍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三日之內,便滾湯潑雪般地光復了西陵夷陵、以及當陽府昭丘縣以南,把近十萬彌勒教徒趕進了八百年前關帝老爺走麥城的麥城中。
秦雷便命令隊伍城下紮營,稍稍休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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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帳中,換了身寬鬆的袍子,坐在剛從大車上卸下的躺椅上。秦雷舒服的扭扭脖子。對正在收拾衣物的雲裳道:“當初若蘭非讓帶,我還笑話她整得跟搬家似的。現在才知道不費上那番事,就享不了這般福啊。”
雲裳彷彿沒有聽到他這蘊含著狗屁道理的名言。依然低著頭,把秦雷換下來地衣裳一件件疊起來,整齊地堆在一起。直到秦雷說完了,她才‘啊’一聲,抬頭望向秦雷,雙目中充滿了迷茫。
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已經持續三天了。自從出了荊州城,進入彌勒教控制區,她駭然發現,原本風景如畫的田園鄉村,已經變得十室九空、餓琈遍地,到處是殘垣斷壁、殘肢斷體,那些露著白骨地屍體,彷彿被人用利刃將身上的肉都剔掉了一般…
已經在民間行走過半年的喬雲裳,怎會不知其中的慘劇,越是有了這種覺悟,莫大的悔恨與歉疚便越蝕骨,那雙原本流光溢彩、顧盼生姿的大眼睛也徹底失去了光澤,枯井般了無生趣。
秦雷搖搖頭,輕嘆道:“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雲裳並沒有被秦雷新奇的說法所打動,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秦雷卻看到她手上的動作已經停下,知道她在聽,便雙目炯炯的盯著她,微笑道:“大秦積弊重重,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自然對現實極端不滿,這才給了彌勒教趁機興風作浪的機會。換句話說,只要這些問題不解決,百姓心中依然有怨氣,即使沒有彌勒教、也會有個獼猴教、麋鹿教出來作亂的。”
本來姑娘已經聽得入神了,卻聽到秦雷後來獼猴麋鹿的亂說一氣,不由嫣然一笑,頓時如曇花盛開、暗室生輝,看的秦雷有些呆了。
注意到秦雷發直的眼神,雲裳羞得垂下修長的玉頸,連心也跟著噗噗跳起來。帳篷中頓時安靜下來,空氣中彌散著一種叫曖昧的味道。
秦雷見雲裳羞怯的樣子,不由心中暗笑,這姑娘果然就怕這個。收回色狼般的目光,秦雷繼續道:“同樣道理,既然公良羽已經制定計劃,想挑起我大秦內亂。他就一定會找人來當這個佛女,即使沒有你喬雲裳,他也會找到別人來代替的。”
雲裳聽了,默默思酌片刻,終於輕啟朱唇道:“罪過終究是罪過,如何自我開脫,都不能挽回江北十幾萬無辜民眾的生命。”
秦雷見女孩眼中那份決絕,知道他們原來是兩種人。秦雷可以找到各種理由寬恕自己,比如這次南方的叛亂,雖然看起來與他無關,但若是他早日發兵,便可以讓百姓少受幾分煎熬。但秦雷從不這樣想。他理直
告訴自己,彌勒教起事伊始,定會有幾分銳氣,若是必然損失不小。不如等敵人自亂陣腳,再奮力一擊,便是個事半功倍地局面,何樂而不為?
他還會告訴自己。為了解決南方‘漕運’、‘空額’、‘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