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荷華是她父王最大的推手。
李斯是嬴政的一顆棋子,而李賢又何嘗不是嬴荷華手中的刀劍!
而關於他的父親,他被六國與秦國所裹挾。
他的死亡不是由一個人造成。
所有人,包括嬴荷華,包括他自己都是殺死他父親的劊子手。
有的人註定要成為秦國統一道路上的磚瓦,他自認自己無比清楚這個道理。
但為何,他卻感到了絕望,他不能抑制的感覺到了痛苦。
癥結在哪裡?
張良想不明白,百轉千回間,沒有大道對開,皆是狹路相逢!
韓國不是答案。秦國也不是!
一陣洶湧的氣體堵住了他的五臟六腑,要將他徹底給封住,要將他的全部信念徹底擊垮。
——
扶蘇逆光在天將明亮的晨曦,絛帶隨風,一切事物似乎都沉湎在這樣一種不真實的眩暈之中。
扶蘇轉身就看到了嬴荷華。“荷華好些了?”
她說沒有事。
她臉上顯眼的帶著疲態,扶蘇不覺得這是沒事。
“等你風寒好些了,就和我回咸陽吧。”
她這些天試圖在用繁忙與焦頭爛額來掩蓋張良已經離開的事實,但終究掩飾不了頹廢。
她真想回到芷蘭宮,看看那裡的梅花和月季長得還是不是和他在的時候一樣好?
但項氏的事還迫在眉睫。
她不能這麼快回去。
“王兄。我之屬臣被人無端傷害,我該抓住這個罪魁禍首。”
“燕月負隅頑抗,的確當要早日剪除。”扶蘇俯身,“可我聽說你昨日放走了燕月。”
許梔頭一次有些緊張。
只聽扶蘇續言,“原陽縣令這樣說的時候我也奇怪。但我想,我的小妹自小聰慧,她昨夜放走燕月大抵是想引燕王在遼東的殘餘勢力出現。”
“抓獲的燕人說你派人殺了燕月的老師?”
許梔抬首,看著扶蘇的眼睛,再次點頭。
“鴻至子武學絕世,世上鮮少有人近得了他的身,如何殺得了他?”
鴻至子除了是鴻至子之外,他還是范增。
“說來話長。不知王兄可知鉅鹿劍?”
扶蘇點頭。
許梔續言道:“盧衡是鴻至子的學生,他留在秦國,取回鉅鹿劍,算他認為的一個條件。而他們哀牢山的規矩是要打敗谷主,方能取走此劍。而我當日所派之人恰好在范增重傷之後,范增如何能身敵我秦國數十個高手的圍攻?”
扶蘇明晰,“所以盧衡要燕月離開之時,你便將計就計?”
“我已經給了她機會。她傷我一分,我要還她百倍。”許梔一想到張平之死演變出這樣多的意外,這麼多糾纏不開的死結,她極易失控。當下她差點沒收住自己的厲色。
“荷華。”扶蘇的眼神變得心疼,他不自覺的開始去想他的謀士問山的話——‘一曰謀策,一曰軍事,一曰則觀人。如此說,您的王妹也是掌了全域性近有三分之一的人。’
扶蘇對他的妹妹一向坦然,直言問了她,“還有人也在你的局內麼?”
許梔一愣,捏住受傷的掌心,半晌不沒開口,她不知道扶蘇問的是哪一個局。
於是她選了一個最保險的說,“章邯在王翦將軍帳下,是我在邯鄲時有意為之。”
扶蘇看著她道:“章邯是個可塑之才,但還待時日。只是秦國之戰之中還未能見。若此次章邯能順利追擊楚國殘部方能更近一步。可惜項氏部下還有餘力,不過已然不用擔心。”
“項燕自刎了嗎?”許梔問得快。
“李監察及時趕到且是阻止。只是在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