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大量修改與補充,大家一定一定重新整理或者重新下載本章。】 不知前殿發生了什麼變故。 許多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梔的位置根本算不上躲藏,她剛挪到窗邊。 “好在秦國公主在此!蒼天保佑!” 說話的人恰是剛才的那個老臣,他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直接拽上她的胳膊,一把將她甩了出去。 許梔一個踉蹌,方才穩住自己的身體,她還沒站定,就被這人用力一按,竟是想讓她跪在韓安的跟前! 許梔的左肩本就有傷,肩上受力,來者絲毫不客氣,再使勁地往下壓。 由於殿門大開,又入了夜,穿堂風將燭芯搖晃,捲起了堂中大臣的下襬。 許梔看見站立的大臣中,一位著文吏袍,頭戴介幘,幘上插著簪筆,這是記史的官員。 所以,那個老臣不單是要折辱她,更是要侮辱秦國。 群臣的目光落到許梔的身上。 她記起嬴政說過在生死關頭,不必顧念自己的身份,保命要緊,但許梔深知記載的威懾。 她的衣袍也被吹得鼓鼓囊囊。 她迅速開啟身後人的手,老臣沒料到她這個動作,驚訝地仇視著面前的人。 許梔學著凌厲,用嬴政的目光掃視眾人。 “我乃秦國公主,我的父王已經知曉我滯留於韓。韓王尚且對我有禮相待,諸位大臣卻在今日這等關頭上趕著來折辱我,你們就不怕明日在陰曹地府相見嗎?” 她抬眼,這些大臣臉上呈現出各種各樣的神情。 這些說得上話的大臣多半是王公貴族,他們平時在封地待久了也都很少說官話。 許梔聽不太懂他們的口音,這就相當難辦,她不知道他們商議的結果是要如何處理自己。 韓安從剛才到現在目光都越過許梔,一直落到桃夭的身上,而現在到了他必須要出來表態的時候。 韓安居高臨下地看著嬴荷華,雖然隔著不遠的距離,但女孩不懼與他對視,清亮的眼眸令他為之一震,他很討厭她眼睛裡的這種生機與朝氣。 這種復有希望的東西不會發生在韓國,也不會出現他的眼裡。 韓國,滿是廢墟與衰敗。 這是韓安眼裡所看到的一切。 他忽然呵呵笑了兩下,推開身邊簇擁著給他上藥的御醫,直起身,“那麼寡人將公主奉為上賓。公主能為韓國爭取到什麼?” 大臣們發現他們的大王從咸陽捆來的公主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嬌嬌女。臨危局之下,她如此面不改色。 許梔抿了抿唇,在暗處攥緊了裙角,笑道:“不知大王想要什麼?” 她是沒有把握的,如果韓王說出他想要自己的命,身邊有大批的人會滿足韓王的要求,讓她即刻人頭落地。 而韓安能在韓國坐穩九年的王位,靠的也不只是自己的血脈,他有的是手腕。 只見他肩上披著王袍,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自行摘下了王冠,發垂於側,好像萎靡又頹廢,低迷又懦弱。 可他說出的話,已明顯可見雖是末代君王,但他絕不是個草包。 “寡人要殿堂之上所有人都活著。” 意在說他不會殺嬴荷華,但這殿堂之上所站的都是韓國的最有權勢財富之人,他要秦國留下他的臣子與宗室,不得擅殺。 許梔心緒煩亂,她複雜地看了一眼張平張良,還有那個在秦末被擁立為韓王的韓成。 “荷華會將大王所願如實秉明父王。” 桃夭這才發覺她將嬴荷華綁來韓國,事情便開始不受控制地變化了。 或許更早,在韓安與她九年前分別的那一刻,全部的東西就已經脫離了軌跡,往著反方向一路狂奔。 她想要一個自由灑脫的世界,卻甘願為韓國放棄作為墨者的堅守,在秦國做了十年的細作。 她為了年少時陽春白雪的夢,自甘為了一個註定墮落的君王放棄作為俠客的信仰,將自己的命運與他糾纏至此。 直到桃夭在親口聽韓安說出那句:“寡人願降。” 她才確信,自己是當真死了。 韓安覺得所有的一切大抵就是這樣結束。 他目視宗臣,“你們也回去吧。” 第二日,韓王宮徒留空蕩蕩的訊息。 大殿上的人似乎都跑光了,這座王宮落入了平靜與空曠。 許梔與桃夭被宮中的衛兵帶到了新鄭的城牆。 又是入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