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沒有勃然大怒,“太子這樣說,將朝政至於何地。”她冷笑一聲道:“王室所命,國臣皆聽。不知燕國公主是否也是如此?” 燕丹蹙眉,“張良,你果是個出色的少傅。” 進來的人,被燕丹一鎖定。 當著如此多的秦軍,燕丹笑得惡意滿滿。 “公主自己有沒有存別的心思,只有公主知道了。尤其啊,張良先生還是公主的老師,這樣的心思,公主有違倫常吧。” “太子這樣說倫常,我不太明白。我對先生產生保護之心,關照之情,難道不正常?燕王是太子的父王,可他有無顧念太子去國多年的苦楚?” 惹到許梔的人,許梔不會放棄用鋒利的言辭去傷害他。 “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偏偏是你被立為太子?突然得到這個頭銜的你,是不是很感激?那麼太子對自己流亡的二十年又有什麼可痛苦的?” 嬴荷華的話勾起了燕丹冰封的回憶。 她把尖冰刺入他封凍三十年的冰河。 他的母妃不得寵的,他不受寵的。為什麼他是太子? 只聽嬴荷華繼續用輕輕淡淡的話,說著令人痛苦的內容。 這是活生生撕開了他對燕國,對他父王的眷念。 這一切的傷疤,已經結痂,為什麼還要揭開? “我想,該是燕王早早就看中了你,才會選擇讓你當太吧。燕王不過在眾多的人中,選了一個他最不在意的人去承受痛苦,讓你去做替死鬼。” 嬴荷華當真是一個魔鬼。這種以牙還牙的行為,淬染了火焰的眼眸中流淌著惡意,這絕不是張良教出來的言辭。 “你策劃的事情暴露之後,你父王是什麼反應?” 她還是在笑,更是走近了燕丹。 “我想啊,燕王該是想都不用想地上奉太子您的頭顱,用以平息我父王之怒吧。” —— 蒙毅在帶走燕丹的時候,複雜地看了一眼許梔,也很複雜地看了一眼張良。 許梔以為蒙毅是對自己很不滿。反正他之前是除了張良之外,對她最明顯表達不滿的人。 她把話變了個花樣說。 到底還是害怕蒙毅看出她對張良過分的關心,到現在已經演變成了男女之情。 她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去篤定嬴政得知之後,會是個什麼反應。 “還望蒙大人在父王面前如實告知。永安今日所行,已達成父王的要求,還請父王不要再生永安的氣了。” 蒙毅拱手,“臣會如實稟明。”他轉頭又對張良拱手,“張御史辛苦。我還要帶太子去覆秋宮,” 張良在馬車上,許梔依偎在他的身上。 “我剛才那樣嚇太子丹,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可怕。” 張良摸摸她的頭髮,“” —— 覆秋宮 燕丹單著一身白稠,反縛了手臂,被人扔在了秦王的面前。 這一次,嬴政沒有讓他離他在十步之內。 燕丹聽到,支張的笑意從高臺上的人的喉腔震出,只有沙啞與嘲諷。 “丹。” 他眼神不改往日的凌厲,那雙幽暗的黑瞳中流轉著的懷念也消失殆盡。 而燕丹的眼睛裡,頭一次減去了往日在秦宮唯唯諾諾,又低聲下氣的姿態,一改虛弱,頭一次把脊背直立,他倔強地昂起了頭顱。 “多日不見。似乎秦王格外有興致。”燕丹先說了多的話,也許是死到臨頭了,燕丹覺得一生的命運,都已經在燭火聲中燒得差不多了。 他無所顧忌地就著地板坐了下來,像是小時候那樣,把長髮撥開到耳後。 而嬴政饒有興致地仗劍而立。 這一點就很好啊,兩個人的眼中只有恨意。 一個是綿長的仇恨與哀怨。 另一個是絕望與悲哀的嘲諷。 嬴政的眼裡徒留泠泠冷光。喜歡據說秦始皇是個女兒控來著()據說秦始皇是個女兒控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