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厲怔怔的望著她,望著她那絕世的容顏和溫柔的笑意,望著那笑容背後的執著與淡淡的哀傷,夜風還在吹著,她的發披在肩頭,輕輕飄動,還有隱隱的幽香,在風中飄蕩。
她的身影,此刻竟是如此的單薄,可是,那樣一種美麗,卻彷彿人世間無數的滄桑也不曾抹去。
別管明天了,好嗎?
明月,繁星。
夜色正蒼茫。
他悄悄瓦住她的手,瓦在掌心。
無盡的蒼穹下,誰會在乎這世間微小的幸福?
單薄的身子,彷彿在夜風中輕輕顫抖,暗暗季動的情懷,彷彿在歲月長流中徘徊了千百年的光陰。
天際之上,是否有人正微笑著遙望?
是歡樂嗎?是痛楚嗎?
不管了罷,明天是什麼,明日會怎樣,何必在乎呢?
擁抱入懷吧!
把你,
輕輕擁抱,在我的懷中……
第二十二集 第一章 分別
寂寞崖壁,深邃幽遠的星空,彷彿還帶些火氣的風,偶爾掠過樹梢,從枝椏間火灼過的傷痕上吹過,簌簌如泣,恍如雲天外幽幽的輓歌,或許,草木也有情,才能借風聲成歌。
春山空,長夜靜,這樣的夜晚總會讓人感覺渺小無助,感覺淒涼漫長。
而荒崖間的這兩個人,卻恨不能這夜晚就此變成永恆。
想把世界放在你的手心。
想用瞬間來收藏住永恆。
只有在這個夜晚,可以不管明天,不管那些他們不想卻又不得不做的爭鬥殺伐。*在一起的兩個人,被身外無邊的黑暗所壓迫,只有緊*在一起,才些許能感覺到一點溫馨。
這無邊的暗夜裡,這悽悽荒崖間,這兩個無助的人。或許有人豔羨他們身負異寶絕學,能天涯海角如神仙般御風飛行,但又有誰能體會,空自有驚天動地的藝業絕學,卻無法開解甚至只是沖淡一下那心裡的苦楚,想念卻不能相守,執手卻又有隔闔。
也只能偷偷在這暗夜裡,且把憂傷暫放。
也只能是這樣短暫的逃避一個夜晚求得片刻慰藉。
這是一場夢吧?
美妙的有些不真實。或許象是一杯鳩酒,明知道喝下去會有無法去面對的結果,卻仍忍不住要喝,是無法抗拒的味道,像無法拒絕彼此曾共生死過也曾兵戈相向這樣糾纏不清的回憶,現在只想緊緊地擁抱,哪怕在世人眼裡分別代表正邪兩個極端。
只是,漾滿了笑容的眼睛深處,絲絲隱隱的憂傷一閃而過,這般含了憂愁的笑,更教人心碎傷懷。
……
鬼厲望著睡夢中陸雪琪悽美的容顏,眼神哀傷而溫柔。
腦海裡一會是死靈淵裡相依相攜的那個女子,白衣勝雪,伸出手欲挽時,卻被玄蛇一擊而散;一會又變成青雲山上,漫空劍勢,無可抗拒的殺氣裡,一個綠衣女子,歌吟一樣的曼聲低唱,卻是以生命和靈魂為賭注擋下了誅仙,三生七世,永墮閻羅,只為情故,雖死不悔。
柔荑在手,涼涼的柔滑,偶爾會傳來一陣輕輕的顫慄,彷彿這女子在夢裡遇上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而驚恐顫慄。這般女子天生的柔弱,更是教人心疼,想把這小手握的更緊些更暖些,掌心間卻忽地莫名傳來一絲溫暖,傳入心間時卻又如洪鐘大呂,轟鳴得心裡一陣悸動,就是當日青雲山大殿上,那個天地孤寂的時刻,滿堂的人的面孔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陌生,原本熟悉的殿堂卻裡突然充滿了冷到骨子裡的寒意,突然間被整個世界拋棄,只有一雙軟軟的小手拉過來,從掌心傳來一點暖意,傳來對這世間的一點點留戀。
腦海中,白衣綠影交替著,回憶是痛苦的,卻總不請自來。
究竟是想握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