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鬼厲平日裡與他們也是淡淡相處,偶爾相談,雙方也是對彼此之間其實乃是對立的身份俱都避而不談,似乎此刻在法相等天音寺僧侶眼中,鬼厲不過是他們好心救治的一個普通人而已,而不是他們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從青雲門手中硬生生搶奪下來的魔教妖人。而鬼厲也再也沒有問起天音寺眾人為什麼要救他的問題。
時日就這般悠悠而過,鬼厲的身子一天一天好了起來,這幾日,他已經能夠比較輕鬆的下地走路,有時晨鐘暮鼓響起的時候,他便會拉把椅子開啟窗戶,坐在窗邊,側耳傾聽,似乎這天音寺裡的鐘聲鼓聲,對他來說,竟是另有一番韻味。
在他養傷的這段日子裡,天音寺中僧人只有法相與法善常來看望他,其他僧人幾乎都沒有過來,更不用說普泓上人等普字輩神僧了。而因為養傷的緣故,鬼厲也從未出過這個房間。除了偶爾開啟窗戶向外眺望,展現在他眼前的,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庭院,紅牆碧瓦,院中種植幾株矮小樹木而已。
只是對鬼厲來說,這樣一個普通樸實的小院子,竟是有幾分久違的熟悉感覺,從他開啟窗戶的那一天起,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在他心中,卻是立刻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朝聽晨鐘,晚聽暮鼓,這般平靜悠閒的歲月,不過短短時日,竟已讓他割捨不下,沉醉不已了。
有誰知道,在他心中,曾經最大的奢望,不過就是過著這樣平靜的日子罷……
須彌山,天音寺,那廣大恢宏的殿宇廟閣中,那一個陌生偏僻的角落小小庭院裡,就這樣住著,住著,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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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木門一下子被推開了,法相單獨一人走了進來,向屋內掃了一眼,隨即落到躺在床上的鬼厲身上。鬼厲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法相微微一笑,轉身合上門扉,向鬼厲道:“今日覺得怎樣,胸口還疼痛麼?”
鬼厲身子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向法相看了一眼,淡淡道:“你每次來都要問這句話,也不覺得煩麼?”
法相微笑搖頭,目光一轉,卻是走到另一側牆下,那幅供奉著觀音大士神像圖前,從供桌上拿起三隻細檀香,放在旁邊一直細燭上點著了,然後插在了那個銅質香爐之中。
輕煙嫋嫋升起,飄散到半空中,那幅觀音大士像突然變得有些迷濛起來,空氣中也漸漸開始飄蕩著細細的檀香味道。
法相合十,向觀音大士影象拜了三拜,這才轉過身來,看了鬼厲半晌,忽然道:“你不過來拜一拜麼?”
鬼厲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那幅畫像望去,之間影象之中的觀音大士面容慈悲,端莊美麗,一雙慧眼細長輕眺,似乎正望向世界萬物凡人,此時此刻,正似慈悲一般地望著自己。
他心中一動,卻隨即冷笑道:“我拜她作甚,她若果然有靈,我往日裡不知企求上蒼與諸天神佛多少次了,也不見他們發過慈悲!”
法相看了他良久,鬼厲坦然而視,嘴角依然掛著冷笑,絲毫沒有退悔的模樣。半晌,法相長嘆一聲,轉過身來,卻是自己對著觀音大士佛像低頭拜去,口中輕輕唸唸有詞,也不知說些什麼。
鬼厲在他身後看著他的模樣,冷笑不止。
法相行禮完畢,轉身過來,面上慈悲之色漸漸消去,換上了平和微笑,道:“我看你今日氣色不錯,而且最近身體也大致回覆了,不過我們出去罷。”
鬼厲聞言倒是一怔,道:“出去,去哪裡?”
法相微笑道:“去你想去的地方,見你想見的人。”
鬼厲眉頭一皺,隨即揚眉道:“怎麼,難道是普泓上人他……”
法相點頭道:“正是,恩師聽說你身體恢復,十分歡喜,讓我今日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