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記了,他又沒有忘記。
她明明初中畢業就遇見了他,也跟他在一起了,結果之後她失憶了,他就不來找她了,之後大學快畢業,她才誤打誤撞地又在雲集藝術中心遇見他——那如果那一次沒有見到,他們是不是以後都不會見面了?
想到這一點,她有些生氣。
而他沉默著一直沒有給她想要的解釋——於是她自顧自地猜測起來。
「你移情別戀了。」
「你見異思遷了。」
她說著,眼睛變得酸澀:「……你不愛我了。」
一顆的眼淚從眼眶滾出,凌嫿覺得自己很委屈。
明明以前就在一起了,這麼久了卻從來沒有找過她,意外地遇見之後,他又跟她在一起,對著她口口聲聲地說喜歡。
男人的心,都是這麼善變的嗎?
「……」傅司南俯身,將薄唇印在她眼角,淺啜過那一顆的淚珠,他在她下唇輕咬著否定:「不是。」
他這是用兩個字回答她三個問題。
隨著他的輕吻,她的眼睫顫了顫,「……那是什麼?」
在柔軟的大床上,男人坐直,手握住她的一隻手,放在唇邊虔誠地親吻著,低語喃喃地喚她:「嫿嫿。」他說:「那個時候……你生病了。」
凌嫿有些茫然地聽著,「生病?」
金邊的鏡片後,傅司南眉目微顰,仍是一五一十地闡述著:「2012年,凌叔叔和周阿姨失蹤了兩個月,當時你情緒低落,被醫院確診抑鬱傾向。再後來,你出了車禍。」
他停頓在此。而後面的事情不言而喻。
她出車禍了,她忘記了那些不快樂的事情,她的父母回來了——
像海嘯過後波平如鏡的大海,她的生活恢復到了最平靜最正常的狀態。甚至,因為這件事情,父母覺得對她有虧欠,此後幾年退居到二線,從高中開始陪伴著她,對她的彌補也到了極致。
那段時光裡,所有人都得到了屬於他們的圓滿。
唯獨他被她忘記,無聲無息。
言及此,男人抬眸,鏡片後的視線是如墨,一字一句:「我們和醫生都認為,忘掉那些對你有益。」
凌嫿:「……」
她抿抿唇,控訴變得小聲,「……你後來也沒有來找我。」
「嗯,」傅司南唇際微展:「未來岳父不太支援早戀。」
凌嫿:「……」
這的確是爸爸的行事風格。
但她還是悶悶的,「那我有很多人追的。」她說:「要是被人追走了怎麼辦。」
想了想,凌嫿道:「要不是他們後來都出國或者轉學了,我有可能會被別人追走的。」
說起來很巧,那些男生只要跟她表白了,過陣子就會傳來要出國或是轉學的訊息,然後就一走了之了。
不過她事先都拒絕了就是了。
體會到胸腔傳來震動,凌嫿抬了眼皮,看見他俊美的臉龐罕見地滲出笑意,對著她的眼睛,傅司南唇輕啟,「你覺得,是誰讓他們出國轉學的?」
「……」哦。
全部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但是她的心還是有點塞塞的。
他溫潤地開腔了,「還有問題?」
凌嫿搖了搖頭。
「那洗澡睡覺。」
她點了點頭。
男人便伸臂要將她放下,但她的手抱他抱得很緊,眼睛看著他,「你抱我去洗澡。」
「……」沒有任何意見,手臂圈攬著她,他長腿三兩步地走入浴室,再要放她下來在浴缸。她的人坐進去了,可是手仍然抱得很牢靠,又叫他,「傅傅。」
傅司南垂眸,視線沉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