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淡地瞥了她一眼, 「什麼東西都要換。」
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 他會讓人把這裡重新裝修一遍。
凌嫿:「……」
說話的時間, 凌嫿已經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順勢在床的邊沿坐下了, 那張床便像是身患沉痾的病人,吱呀地叫了幾聲。傅司南眉心皺了皺, 眼前的人卻如無知無覺般的,「我覺得不用換,」一邊說著,她一邊拉著他讓她坐下,嘴裡還在說著:「我來這裡又不是來度假的,東西沒有壞就不用換。」
彷彿是為了響應她的話般的, 話音才落,便如樹枝折斷般的, 床板內部傳來咔一聲的響。
床板斷開,木床直接塌了一塊。
凌嫿:「……」
傅司南:「……」
男人微偏首,眸光沉靜, 反問:「現在可以換了?」
凌嫿:「……」
床塌了,所以要買新床。
最近的宜家在南山區,二十公里路,約半小時的車程。兩個人下了樓,正巧碰上了倒完垃圾回來的樓阿姨。
凌嫿跟樓阿姨打招呼,樓阿姨應聲,自然而然往她身邊的男人上下打量了眼,一語中的,「小凌,這你男朋友啊?」
凌嫿點了點頭。
樓阿姨稍稍沉吟了,「你男朋友長得還挺像那個誰的……誒,就家裡很有錢的姓傅的那個,叫什麼來著……」樓阿姨眼睛一亮:「哦對了,叫傅司南。」
凌嫿:「……」
凌嫿:「阿姨,他就是傅司南。」
樓阿姨:「……」「……」「……」
凌嫿驀然想起了什麼:把樓阿姨家裡的床給弄塌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說。
於是她一五一十地說了,還說了賠償的事情。
樓阿姨聞言怔了。
床塌了?
床被弄塌了??
好傢夥,這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床給弄塌了???
……
怔了好大一會兒,反應過來時,樓阿姨的神色露出些古怪,擺了擺手,「不用……不用賠。」她說:「也就是一張老床,不值錢。」
這般說過之後,雙方分開,樓阿姨回了自個兒的屋裡,當時就長長地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夥子是真不得了啊。」
樓阿姨的老伴正看著抗日劇呢,聞聲便從電視劇槍戰的噼裡啪啦裡扭了頭,「怎麼個不得了法?」
樓阿姨跟老伴對視了眼,嘖了聲直搖頭,「這個點就把床給弄塌了……真夠生龍活虎的。」
樓阿姨老伴:「……」
說是去買床,但陸陸續續還買了不少東西——幾乎把整套的傢俱和家電全買了。而後回家,又要等商場送貨上門。這樣一來一回間,凌嫿的精力已經被耗費了大半,洗完澡也沒有什麼力氣再去做面板和身體養護,直接癱在了床上,想睡覺的慾望壓倒了一切。
看著床上連聲地打著哈欠的人,傅司南抬手落上了燈。啪的輕聲,室內的光源被切斷了,只有床頭燈微暗朦朧地亮著,床上的人卻出聲叫他,「傅傅。」
他看著她。
剛打完一個哈欠,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在眼眶裡轉著,突發奇想地道:「睡美人想要王子的一個吻。」
「……」
這個念頭突如其來,幾乎沒有過腦。話音剛落,凌嫿就覺得這句話太瑪麗蘇了,又是睡美人又是王子的。
……他們又不是三歲半的幼兒園小朋友。
為自己的話感到羞恥,她兩隻手攥住被子的邊沿,想要把被子拉上來,手卻被人攥住——是他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而薄荷的香清淡地灑落。
他俯身,頎長的影子與他的動作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