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四線五線,明光島好賴也是個小城市。或許曾經不甚發達,但也不至於就真的像程一諾說的那般。
至於說現在,經過了盛世三年大手筆的開發,島上既留存了原汁原味的海島之美,又徹底地融入了現代氣息,造景與風情將自然與人工之美完美地交融,則更是鬼斧神工,神來之筆。
程一諾莞爾,「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嘛,盛世開發前後,這裡發生的變化真的很大,要不是看地圖導航,我都快認不出這裡是我們十年前來過的那個明光島了。」言及此,她抬頭往傅司南方向大大方方地笑:「這都是盛世的功勞。」
這一圈兒的人除了程一諾,旁的都是男人家,聞言便先笑了,借坡上驢認真吹捧:「程小姐說了句大實話。」
「就是,沒有盛世,哪有現在的明光島?」
男人眉目仍淡淡的,程一諾卻頗受用地微微笑了。
卻是這時,方正聽過來耳語了幾句。傅司南稍稍斂眸,轉而向眾人:「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諸人便少不得是一番客氣。
對著盛世的少東家,也對著盛世身後的整個傅家。
華彩燈落,那道影在璀璨燈下次第遠去,身形斯文,背影挺直宛若林間叢生山青竹。形容舉止舉手投足,是半分的不見紈絝氣。
優雅,精緻,紳士,翩翩而且如玉,如中世紀畫卷裡走出的公子。
他是人間芝蘭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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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宴廳的後門走出,沿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向前一直走,不過分鐘便是連綿成片的海灘,遍披著淺淡朦朧的銀月淡光,色澤是統一的冷白,宛若是月光下的一片沙海。
酒店毗鄰的這片海灘風光極美,沙粒潔白細膩,因而有「白銀海灘」的美譽。
到海灘前,凌嫿將小黑裙外罩的西裝褪去,一併脫下了與裙相配的細跟鞋,鞋身閃爍著亮片細碎的晶光,blgblg的閃亮。
白沙極致綿軟,踩在足下是與大理石截然不同的觸感。
一邊走,她一邊輕抿了下唇,腦海里浮現出穿著星空裙的女孩對他笑的樣子。
唯壹跟盛世國際合作很多,程家和傅家關係應該不錯……
這些話像還盤旋在耳邊。
不想看,不想聽,不想想。
自覺不自覺地,凌嫿搖了搖頭,想要把那些令人不快的場景甩出去,繼續向前走去。
明光島位於中國極南方,即使是三月晚間亦無寒意,風拂過面是溫柔。從晚風裡一步步向海走來,耳邊有浪潮翻滾交錯,拍打在海岸,沉默而且遲緩的,宛如整個世界的心跳——
遮蔽了其餘的喧囂。
離海愈近,愈是能感受海浪的水霧,細膩,朦朧,溫柔。
清風,海浪,與若有若無的,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線花的香味。
所有的感官如同融合而為一體,在靜夜裡宛如化作了一隻蝴蝶,自由自在地穿行遊走在這夜與海的世界。
閉了閉眼再度睜開,觸及明月皎皎高懸在空,是夜清輝普照,華林遍披。
目之所及是月,耳之所聞是海。
夜景很美。
……
輕而有聲的腳步響落在凌空,自夜色默然處,晦暗光影暈染,傅司南一步一步地走出,眉目微收,形容溫雅如玉。
往沙灘方向剛走幾步,在觸及一處時,男人眉間顯然一凜。
細跟鞋子、小西裝外套、手提包。
很明顯,這些東西屬於女人。
幾步之間,幾乎失了方寸。
溫潤容色罕見繃出了戾氣與失措,步伐加緊加快到沙灘,瞥見一幕,他腳步才終於徹底地放緩。
星空海洋,油畫般的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