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舒然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說,總之她覺得她欠他。
這樁婚姻,馮家是真心以待的。可是,她的父親,卻滿心存了算計。從一開始,他就在打如意算盤。
可現在,她這顆棋子,再不想為他所用。舒家欠馮家的,這筆債,估計是怎麼都還不了了。
「你當著自己丈夫的面,卻提另外一段感情。舒然,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好說話了。」馮士程是真的很生氣,但凡是個男人,只要聽到自己妻子肆無忌憚說不愛自己,同時,她還毫無遮掩地提自己過去的情人,怎麼著也是要生氣的吧?
不管過去她愛過誰,至少現在,她是他的女人。
舒然望著他,見他臉色越發難看,她說不出話來。
這筆帳,她真是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算。雖說是她那個渣父欠馮家的,可這些年來,馮家人對她不錯。
馮家現在要她,她卻想拍拍屁股走人,的確有些不講情面。
可是這個男人,她不愛的。而馮家,她也是不想再呆的。
「睡吧。」馮士程面無表情,起身,「我先去洗澡。」
他從衣櫥裡拿了睡衣,絲毫沒有避諱的,就在他身邊脫光衣裳。
舒然別開臉去,手攥得緊緊的,不看他。
馮士程也沒有對舒然做什麼,就是抱著她睡了一覺。
第二天舒然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她擁著輕薄的鴨絨被坐起來,屈膝撐著手,安安靜靜坐著。
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接到了爺爺打來的電話,她才刷牙洗臉換衣裳,然後去了東邊。
「然然來啦。」馮夫人對舒然的態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頭一回見到舒然是笑著親自迎過去拉她手的,「來,這邊坐,一會兒就吃早飯了。你啊,現在身子重,又月份還小,可得好好注意著些。」想了想,又說,「依我看,反正這邊空房也多,不如你們就過來住,還有我們照顧你。」
馮老先生自己轉著輪椅過來,哼笑一聲說:「就算懷孕了,那也得過二人世界。然然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孩子媽,孩子重要,她比孩子更重要。」
「爸,瞧你這話說的。」馮夫人倒也不生氣,「我當然也是為瞭然然好,怎麼說得我好像是那種惡毒婆婆似的。」
馮老先生笑起來:「士程要是肯搬過來,才怪呢。好了,反正兩邊就幾步遠,阿丁就辛苦些,以後兩邊跑著。」
丁媽說:「老先生您就放心好了,我啊,樂意兩邊跑呢。」
老先生看著舒然:「這幾天在外邊,可吃了些苦頭吧?我看你,這都瘦了。」
「爺爺,沒有。」舒然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下,「一個人在外面住,挺好的。」
舒然幾次想說打孩子的事情,可見老爺子這麼高興,這種話,她忽然說不出口來。老爺子八十多高壽了,近些年來,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他就盼著抱個曾孫。
若是她說了,真怕老人家受不了這刺激。
老先生看出來她不對勁,關心問:「有心事?」
「嗯。」舒然點點頭,手無意識絞著衣角。
「什麼心事,說給爺爺聽聽。說不定,我能給你拿個主意呢。」老先生說,「別看爺爺現在老了,年輕的時候,可做過一把手。」
舒然才鼓足勇氣要說,那邊小謝走了來:「老先生,吃藥了。」
舒然望著老人家,又把話吞了回去。
馮士程一早去公司就開了兩個大會,會議結束,他回辦公室喝了口水。
因為心情有些煩悶,而辦公室裡又熱,馮士程進了辦公室後,一把扯了領帶扔在一邊。襯衫釦子也解了一個,他將資料夾隨手扔在辦公桌上,他則雙手掐腰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