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朕做什麼?大師儘管說,朕一定配合。”蕭寫意沒想到,蕭秋顏真是中了巫蠱之術,心中震怒,語氣也是難掩怒火,看來這次清理後宮,只是顧微還不夠,他要親自監督。
“需要陛下鮮血半碗,阿彌陀佛。”明空說得很平靜,彷彿他要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物事,顧微和盧若蘭同時偏頭看向蕭寫意,都想知道他意下如何。
蕭寫意頓了頓,不解地看著顧微和盧若蘭,“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不過是半碗血,救的是他親兒子,他們以為他會不樂意嗎,又不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沒這麼不講人情。
“陛下……”盧若蘭悽悽切切叫了聲,卻不敢說什麼。普通人割腕取血救子,那不算什麼,可蕭寫意是皇上,她是真的不敢求,只能寄希望於他的惻隱之心。
蕭寫意沒理他們,直接讓人拿來了鋒利的匕首。歡喜拿起匕首在火上烤過,走到蕭寫意身邊。蕭寫意伸出右手,想了想又換成左手,然後把頭偏了開去,捨得是一回事,害怕是另一回事。
歡喜身手不錯,下手也很利落,蕭寫意都沒覺得怎麼疼,半碗血就取好了。太醫早在門口待命,得了吩咐立即進來,給蕭寫意止血,包紮傷口,顧微愣愣地看了整個過程,一言不發。
明空端著半碗龍血進去,還是老規矩,不讓人看。不過有了之前的效果,蕭寫意等人對他的印象好了許多,等得也不那麼心慌。
就像明空說的,壓制邪氣不難,驅邪卻要費些工夫,整整過了一個時辰,明空才從房裡出來,臉色蒼白,顯然是耗費了極大的精力,他見著蕭寫意,還是點了點頭。
沒等盧若蘭進屋,裡面就傳來蕭秋顏微弱的聲音,他在叫著父皇和母親,蕭寫意和盧若蘭聞言一愣,雙雙衝了進去,根本顧不得管明空。
顧微站在原地沒動,他問明空,知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明空笑了笑,說下手之人手段陰狠,他破了他的邪法,必遭反噬,顧微再問什麼,他就不肯說了。
蕭寫意進去看了蕭秋顏,見他果然沒有大礙,又傳來孫英思和莫鴻正,兩位太醫診了脈都是不可思議,大皇子明明沒救了的,這會兒怎麼就沒事了呢,真是奇怪。
不管怎麼說,蕭秋顏沒事,眾人皆大歡喜。盧若蘭繼續照顧兒子,顧微回坤寧宮,準備接下來搜查六宮,蕭寫意則回了御書房,今天忙著兒子的事,他的摺子還沒批閱。
去往御書房的路上,蕭寫意派人到棲鳳宮傳了口諭,讓鳳琪午睡起來過去伴駕。
傳話的小太監走了,岸芷不安地問鳳琪,“殿下,你身體不適,就不要去了吧。”
其實,鳳琪今日並未午睡,他早上醒得太晚,早飯午飯都是合在一起吃的,哪裡還敢再睡,吃了飯就在窗下彈了會兒琴。一首曲子彈到一半,鳳琪突然覺得心煩意亂,心中像是有股邪火在燒,曲調也漸漸亂了,可他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彈了下去。
一曲即將奏罷,彈到最後一個高音時,鳳琪心神一慌,手指一抖,絃斷了。
斷掉的琴絃割傷了鳳琪的右手,鮮血流到琴上,甚至浸了進去。他輕輕搖頭,抬手一看,竟然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上,都有割傷的痕跡,難怪流了那麼多血。
岸芷就在鳳琪身後站著,見他傷了手指急得不得了,忙用手帕幫他把手裹起來,又扶他進了屋,幫他把手上的傷口包紮起來,再把袖口染上血跡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