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馬車就在府外,只等我參加完單公子的大婚之禮。這一年來,多謝老夫人和單公子照料,而今,醫館的生意已經趨於穩定,單家的醫藥生意,也完全起死回生,我也算應了當日承諾,互利互益。”
老夫人花白的頭髮下,目光炯然發亮:“是啊,的確是互利互益,只不過,你要飛得更高了。”
錦言微微一笑,沒有答話,老夫人接著道:“你救過宇兒的性命,永遠都是我單家的救命恩人,我單家還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若是日後有需要單家的地方,只管提。”
錦言笑著應下:“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若是此番離開之後,我過得不好,一定還回來,老夫人到時可不要嫌棄。”
老夫人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一片慈愛。
臨別之時,單飛宇親自送錦言到單家門口,四女架著馬車候在外頭,紅火的燈籠下,單飛宇的面色一片沉凝如水,他忽而道:“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字嗎?”
錦言微微一怔,倏然抬頭,便撞進單飛宇一片沉諳的眸色之中,她隨即心中瞭然,應該是老夫人告訴她,她身為女兒身的事情了吧?
“什麼時候知道的?”她豁然的問出聲道。
單飛宇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光:“很早就知道了。”因為一早就知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從來也不曾抱過什麼奢求,只是,到底,還是拖到了這一天才成親。
錦言怔了怔,隨即釋然一笑:“我姓溫,名錦言。”
單飛宇隨即抬起頭來,目光清明:“錦言,一路保重。”
錦言點了點頭:“你也是。”
她隨即便轉身利索的上了馬車,馬車滾滾而去,經過拐角處,冷月從簾子處看得那燈火通明的單府門口,那一身紅衣格外醒目,喃喃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說什麼呢”平凡剜了她一眼,錦言回過頭來,稍稍往後看去,也同樣看到那一番情形,眉目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來時是四人,離開時,卻是五人。
沉沉一覺睡去,天快亮時醒來,外頭卻已經變了一片天。
錦言看著外頭一片白雪皚皚,光禿禿的樹枝上,全被積雪壓著,不由得稍稍挑開簾窗,探出頭來。可才一探頭,便被外頭的冷氣逼得縮了縮脖子,錦言看向仍舊在精神爍然趕著馬車的簡史,不由得拿出一條毯子遞給他道:“簡大哥,下雪了,天冷,披條毯子吧?”
簡史沒有接,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道:“我不冷,習武之人,若是連這點都受不了,也就妄為奔走江湖這麼多年了。”
錦言聞言,沒有勉強,只是看著雪色道:“我們到哪裡了?”
“剛過灕江,裡皇都還有四五天的路,公子安心歇著吧,到了晚上,我會叫你們。”
錦言點了點頭,又想起已經*過去,遂從包裹中拿了些乾糧和水,遞給他道:“簡大哥也吃一些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為我們護航。”
簡史難得的微微一笑,遂從她手中接過乾糧和水。
馬車在白茫茫的官道上碾壓下兩條清晰的車輪印,白茫茫的山谷,猶如一座孤城聳立,馬車穿城而過,為這片肅然的山谷帶來一份生機。
***
北宇,秦王府。
書房內,香菸嫋嫋,暖意融融。
炭盆裡的炭火燒得很旺,隱隱能看到火光搖曳。
溫恆一身青色常服,面色肅然的將一張寫滿姓名的紙張遞給案桌後的白衣男子,道:“這是秦王要的東西,秦王還請過目。”
秦非離一身白衣,丰神俊朗,劍眉之下,鳳目安然平和,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那紙上的名字,一目十行,隨即將那紙張曲起,伸向書案旁的燭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