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率先出口,掌握主動:「你不在蘇蘇房裡, 沒事來這裡做什麼?」針對性很強的一句話。
莊律笑了下,瞥了眼屋內裹著婚紗沒臉見人的夏晚兒。
「所以,晚兒妹妹沒事不在房裡呆著,怎麼跑這裡來了?」清懶的嗓音,有一種冷淡的性感。
他眉梢一挑, 目光逡視四周:「而且,這邊發生了這麼性質惡劣的事,怎麼沒見到莊宸?」
這兩句,同樣是針對性很強。
江浩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難看至極。
他目光不甚友好地盯著莊律:「這些之後再說,我先帶晚兒離開這裡。」
「您?這不妥吧?」莊律在江浩森往夏晚兒那邊走時,輕巧出聲,「晚兒妹妹這狀態,要麼是讓一位女性過來搭把手,要麼是讓莊宸過來處理。伯父您……」
他這一聲「伯父」叫得意味深長,後面的話也不用多說,只目光在江浩森和夏晚兒身上打轉,就足夠引來吃瓜群眾異樣的眼光。
人群中發出附和的聲音,都覺得讓江浩森靠近這種狀態的夏晚兒有些不妥。
最後是莊律朝江浩森笑:「伯父還是先出來吧。」
江浩森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歸於平靜,鎮定自若地從休息室走了出來。
他心裡多多少少是鬆了口氣的——
走出來也好,走出來後,他就從局內人變成局外人,這事哪怕處理不當,影響的也只是夏晚兒的清譽,不至於將他逼到當年林奕那般百口難辯的境地。
江浩森素來是堅定的利己主義,天大地大,比不得他自身的利益重要。
想清楚這些,他眼神趨於冷漠,也越發沉穩,對莊律的態度倒也緩和不少:「你說得對,我先聯絡莊宸,那小子不知道又去哪兒瘋了,連自己的新娘都管不住!」
這話有將自己和夏晚兒撇清的意思,莊律聽得出來,也不反駁,笑著看江浩森電話聯絡莊宸。
遊輪的甲板上空是鋪天蓋地,深濃的夜色。
暖白色的燈光從下向上溢散,很快便被黑暗銷蝕。
這使得甲板處的光線曖昧旖旎,站得遠些了,人臉也看不清。
但這並不影響賓客們的性質,不少人站在甲板上,或品酒,或談笑,或拍照,直接在遊輪上做vlog或直播的也有。
休息室那邊發生的醜事,暫時還沒有傳到甲板這邊來。
紀芷莘縮在甲板的一個昏暗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驀地,她看到有一道猩紅的丁點火光,朝著自己這邊靠近。
伴隨而來的,是被海風裹挾而來的香菸味道。淡淡的,並不嗆人,還挺好聞。
她看清楚了,那是菸頭的火光。
夾著香菸的手修長白皙,那是一雙很好看的,男人的手。
目光稍轉,紀芷莘就看清了那張臉。
是莊宸。
他朝她這陰暗角落走來。
紀芷莘心臟砰砰跳動幾下,對上莊宸那眼神,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莊宸眉眼彎彎,看上去是在笑,這樣的神態,甚至和莊律很像。
他眼裡攢著惡意,不加掩飾。
靠近紀芷莘後,故意往她身上吐了個煙圈。
紀芷莘咳了兩聲,緊張得攥緊了欄杆,正要主動出聲,就聽到莊宸電話響了。
男人瞥了眼手機螢幕,唇角一翹,接聽電話。
紀芷莘正準備悄悄離開,放在欄杆上的手突然被緊緊捉住,嚇得她差點驚撥出聲。
不得已,只能停在原地,等莊宸打完電話。
她猜得一點沒錯,莊宸是特意來找她的,為的也正是休息室那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