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被江梓蘇勾得心癢:「什麼事這麼嚴肅?媽媽承受能力不比你強多了,你都這麼冷靜,媽媽還能發瘋不成?」
「您知道夏晚兒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江梓蘇的表情太過嚴肅,以至於夏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心裡或許有一個非常荒謬的猜測,但她是女人,她不敢想,不敢信。
她震驚的聲音在說:「總不會是莊家的那位吧?晚兒和莊宸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猜測很好笑,但江梓蘇笑不出來,她摟著母親,聲音冷靜:「不是,她和我,才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轟——
夏菱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把她炸成一團亂麻,把她炸得魂都沒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是不想信,抖著嘴唇:「你聽誰說的,這……」
江梓蘇第一次這樣深刻的感受到人類的悲哀,那種不敢面對現實的恐懼害怕,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悲傷。
她被感染了,主動抱住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她抱住夏菱的那一刻,夏菱眼淚不受控制流出來了,儘管她神情還是呆滯的。
怎麼可能呢?
她最疼愛的妹妹,和她最心愛的丈夫,生了個女兒。
這個女兒,在她家裡住了二十多年,叫了她二十多年的媽媽,叫了她丈夫二十多年的爸爸,被她捧在手心裡疼了二十多年……
江浩森疼愛她的一幕幕,她養育夏晚兒的一幕幕,都在夏菱腦海里閃過,她有點懵圈,心裡一陣陣抽痛,卻不知道自己該是用怎樣的情緒去面對這件事。
最疼愛的妹妹,突然變成小三;
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突然變成私生女。
她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
江浩森,江浩森那個混蛋!
夏菱突然站起身來,濕潤的眼眶泛紅,一副失去理智要找江浩森拼命的樣子。
江梓蘇抱緊了她:「媽,你答應了我,要冷靜的。」
「你要我怎麼冷靜?!我憑什麼冷靜!」夏菱聲音低啞,是那種竭力想要嘶吼卻吼不出來的啞。
江梓蘇死死地抱著夏菱,企圖傳遞給她力量,嘴裡也在輕聲安慰:「你可以不冷靜,你可以去狠狠報復他,傷害他,但你先向我保證,不要自己傷害自己……」
最能打動一位母親的,是孩子。
江梓蘇的話和擁抱,並沒有什麼強大的力量,但夏菱漸漸平靜下來,她臉上遍佈著汗水和淚水,看上去堅強而又脆弱。
人,大多是在某一個瞬間崩潰,但時間能夠讓衝動的情緒冷卻。
江梓蘇鬆了口氣,輕輕擦拭母親的臉,安慰著:「我告訴您這些,不是要傷害您,只是覺得,您有必要知道。並且我也要堅定地表明,我是站在您這邊的。」
「嗚……」夏菱突然從江梓蘇懷裡掙脫,反抱著她低低抽泣起來。
一個年近五十的母親,在她女兒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江梓蘇也不說話,就抱著她,手掌貼著她的後背輕輕安撫,幫助她消化那些負面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門被敲響,門外,是江浩森的聲音:「怎麼把門反鎖了?」
江梓蘇貼在夏菱耳邊道:「您隨便找個理由朝他發火,讓他睡書房吧,然後您好好冷靜一晚上,仔細想一想。」
「現在,傷害已經造成了,您該想的,是怎樣懲罰他,而不是用他的錯誤懲罰自己。冷靜一點,保護好自己,您還有我。」
江梓蘇的話非常理智,卻給了夏菱無窮的力量。
夏菱冷靜了不少,她以江浩森之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發火,讓江浩森睡書房後,捏著江梓蘇的手問:「你是怎麼和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