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和她設想的一樣——
他那麼厲害,一呼一吸之間,她嘴上紅腫破皮的痕跡,以及疼痛,都消失了,好像完全沒有存在過。
嘴唇不疼了,他依舊吻得小心翼翼,很是輕柔,使得她唇縫間可以溢位聲來,緊接著剛剛的認錯,她說:「所以,放過我,好不好……」
輕微虛弱的聲音,讓莊律身子猛地一僵。
他剛剛話裡的「放過」,分明是指這一次放過她,不再懲罰她。
但他聽出來,她話裡的「放過」,是要他徹徹底底地放過她,不再有交集的那種。
他放過了她的唇,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看著她傷痕累累的身體,目光幽幽的,開口強調:「你喜歡我!」
江梓蘇雙腿又麻又軟,有些站不住了,身體不自覺貼著浴室冰冷的牆壁往下滑。
他主動扶她,卻碰到她身上的傷口,引得她身子都不自覺地輕顫。
開口的聲音,也在顫:「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莊律聽出她這句是什麼意思,他的手也在輕顫著,忍了又忍,沒有用特殊方式恢復她身上的傷口。
一呼一吸之間,他感覺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在他血液裡流動。
原來,他的血不是冷的,所以此刻,才會為那莫名的冷流感到害怕嗎?
他握著她冰冷的手,在她耳邊喃喃:「不是的,我是說,你在喜歡我的時候,不該招惹別人。我是允許你喜歡我的。」
江梓蘇側過臉看他,眼底的冷淡疏離幾乎濃烈成墨。
他之前確實說過,允許她喜歡他。
她感覺眼前的人好像變得模糊,容貌,氣息,似乎都變得難以分辨。
她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這麼個不清不楚的東西。
是雛鳥情節?她才對自己接觸到的第一個男人產生了感情?動物的感情,真是直白而又莫名其妙。
她甚至懷疑,會不會是他掌控操縱著她另一半的魂,才強迫她喜歡他的?很有可能。
她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只在心裡想著,該如何演完這齣戲,想方設法拿回自己另一半的魂。
莊律嚥了咽喉嚨,她的眼神讓他感到害怕。
就好像,他是什麼令人噁心的東西一樣。
蕭一鳴曾經說過的話又在他腦海里迴響起來,讓他的情緒冷靜下來。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百分百不會失去的。
他輕輕抱著她,一個轉身,就帶著她重新回到了那間臥室。
蕭一鳴已經不在這房間了,肯定是去了醫院急救。
他將她放到床上,一寸一寸擦乾她身上的水漬,又一點一點為她傷口上藥。
他沒有輕而易舉抹去她身上的傷,他後知後覺地知道,跳過了細胞分化、傷口癒合的過程,並不能裝作傷害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反而只會讓心底的傷永遠無法癒合。
他自以為翻雲覆雨,操縱慾望、玩弄人心,其實,到底不能真的控制人的喜怒哀樂。
哪怕最強大的鬼使,強大到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也應該對人的慾望與情感抱持敬畏之心,而不是像看待商品一樣輕視。
江梓蘇在他給自己上藥的過程中,就昏睡了過去。
她知道,自己的計劃很可能會成功。
或許,一覺醒來,另一半魂就已經回歸了。
原來,這男人真的會愧疚。
只是,她似乎不再是之前設想中的心情了。
她彎了彎嘴角,睡得格外香甜。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想多寫一點一直寫到蕭一鳴的戲份的,但實在困得不行了
告誡大家都好好珍惜自己擁有的,別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