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塞德勒,或者隨意些,稱呼我塞德勒大叔或者大叔,他們大都喜歡這麼叫。”
短短几句話,握手時的那種距離感就已經消失殆盡,大叔的隨和讓林恩對這次荷蘭之行有了新的期待,而車窗外綠樹成蔭的道路和潔淨明媚的天幕亦讓他的沉重心情緩和了不少。
汽車穩當地駛上道路,大叔用林恩印象中“首都的哥”的嘮叨語態說道:“三十多年前的那場戰爭雖然以失敗告終,但除了入侵比利時之外,德國在軍事和外jiāo上的表現其實還算是明智的,至少在荷蘭,對德國人的友好氛圍一直持續到德**隊武裝進入這個國家為止。即便如此,那些老鄰居對我們還是給予了極大的寬容和理解,他們喜歡稱我這樣的人為友好的老古董,而那些扛槍進入荷蘭的德國人則被他們堪稱咕咕luàn叫的新式割草機——割草的時候是很厲害,但碰上石頭齒輪就全打彎了。”
林恩笑了,自從紐倫堡行動以來難有的輕鬆,彷彿離開了大城市的喧囂充分享受鄉間的清新寧靜。笑過之後,他好奇地想:不曉得像塞德勒大叔這樣僑居在外的德國人對自己這樣一個看似暴戾的頑固黨徒是持什麼樣的看法,如若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是同情、擁抱還是直接一腳轟下車去?
“荷蘭人其實還算是比較溫和友善的!”大叔接著說道,“不過你剛來荷蘭,一個人最好不要隨便到陌生的偏僻地方去,更不要隨口說德語。聽說你不會荷蘭語?那沒關係。英語是荷蘭的官方語言之一,人人都能聽懂。阿姆斯特丹算是荷蘭最大最現代化的城市,戰爭時期雖然受過不少創傷,經過這兩年的修補和重建已經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美麗。說實在的,我是寧願在這裡過平靜安寧的日子,你麼……這麼年輕又有學識,好好歷練幾年,將來很有希望成為出sè的外jiāo家,但千萬不要像裡賓特洛夫那樣從事危險的戰爭外jiāo。”
阿姆斯特丹雖是荷蘭的大城市。從火車站到位於市中心的代辦處也就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德國臨時政fǔ剛剛建立。跟各國的外jiāo關係還沒有完全恢復,德國和荷蘭目前還只是由外jiāo部mén相互派駐代辦處負責外jiāo聯絡事宜。在屋頂飄揚著荷蘭國旗的街道上,林恩遠遠就看到了一棟不起眼的尖頂房子chā著德國國旗,還沒拐進院子。大叔指著旁邊一棟雄壯大氣的樓房說:“喏,這就是以前的德國佔領軍司令部,荷蘭人特意將它旁邊的房子選作代辦處新址,他們是在警示我們不要再犯以前的錯誤哩!”
林恩好奇地打量了幾眼,它給人的印象就像是肅穆的高等法院,mén前一排高高的石質臺階,正面四根粗大的柱石支撐著殿堂式的屋簷。可以想象當年這裡垂掛大幅的紅底萬字條幅、由戴著大耳沿鋼盔的德國兵嚴密戒備的場景氣氛。
有比較才會有差距,一旁的代辦處簡直是皇家衛兵腳邊上的獵犬,矮小不說,建築物的樣式和sè澤還頗為樸舊。若不是打理的乾乾淨淨,偶爾一瞥沒準就將這裡當成難民收容所了。
這“難民收容所”mén口並沒有德國士兵執勤,簡陋的木質崗亭裡坐著一個警察模樣的中年人。進mén之前,大叔隔著車窗朝他擺了擺手,嘴裡說著林恩聽不太懂的荷蘭語。那傢伙咧嘴做了個怪表情,手動將攔在mén口的橫杆抬起。
“除了辦公房,裝置、人員統統還沒到齊,暫時由荷蘭警察幫我們看mén。以後還是會換成德國士兵的,但願他們站在這裡不會遭到臭jī蛋的襲擊。”大叔對林恩解釋時仍是一副輕鬆調侃的口wěn。
對於自己這麼個不起眼的二級政治秘書。林恩本以為不會有人出來迎接,沒想到大叔指著mén廊下那個頭髮鬍子斑白、穿著黑sè燕尾服的老頭兒說:“喏。那就是我們的代辦馮。梅恩男爵,趕緊跟他揮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