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形式讓美方人員留在船上工作,等到航程結束後再提供返程的船票旅費。
眼下工作於“歐羅巴”號的數十名司爐工中真正的美國公民很少,他們多是戰爭時期逃離歐洲躲避戰禍之人。
有的原先就是船員,有的只是為了覓一份能夠養家餬口的工作,他們在這艘運兵船上工作的時間普遍超過了三個月,也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作為它的受僱船員出海航行。面對突如其來的爆炸,他們自是把保全性命放在第一位,而不是竭盡所能地保證它的安全。魚雷爆炸後1海水並沒有立即蔓延而至儘管魚雷戰鬥部裝置的烈性炸藥產生了強勁的衝擊,直接撕裂外部船體不說,還一口氣穿透了多層艙體,然而這艘娜輪實在巨大,一枚魚雷的直接破壞僅限於臨近的一些艙室,由於被爆炸破壞的艙室幾乎不可能獲得足夠強有效的損管,它們逐漸被破口湧入的海水灌滿,由於數千噸重量的增加,龐大的郵輪開始出現輕微的傾斜,但這並不是最致命的。
一些沒能及時關閉的水密門以及在海水巨大壓力下不堪重負的隔艙板成了海水進一步向船內艙室蔓延的路徑。
“三號門已經關閉!”“四號門已經關閉!”“五號門已經關閉!全部水密門關閉!”安裝有十二臺燃油鍋爐的主鍋爐艙內,汗流浹背的司爐工們好容易將通往外界的沉重水密門悉數關閉,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被困在此處。這條船雖然是德國人設計建造的,長時間的工作仍讓他們熟悉了這裡的每一個細節,包括德國船舶工程師精心設計的逃生通道。堅固的通道甚至能夠承受中等爆炸強度的衝擊,使得在全部水密門都已關閉的情況下,鍋爐艙裡的船員仍能夠開啟圓形的安全門、穿過豎井通道前往上層船艙。之前的爆炸固然猛烈,可這畢竟是一個擁有數百個船艙的超級郵船,爆炸的衝擊並沒有蔓延至此,期間也沒有司爐工受傷。如今在相對封閉的空間內,燃油鍋爐的轟鳴聲仍是那樣的吵雜,透過這種機械的轟鳴,人們時而為金屬扭曲所發出的刺銳所驚,時而為海水衝擊船艙和隔板的隆響膽顫。在不明外情的狀況下,一些司爐工認為他們應該撤離,可領頭的司爐長卻以之前接到的船長指令為由否定了這個建議,而當有人強行開啟通道安全門並試圖離開時,這個身材碩壯的中年人攔住了手下們的去路,如威嚴受到挑釁的雄獅般吼道:“堅守崗位!你們這些混蛋!我們的最後一筆雙份的工資以及歸程的船票都還在法國人那裡,不想要了嗎?嗯?”有人退縮了,也有人態度堅決,他們喊道:“蠢豬!命重要還是錢重要?”蠢豬也好,猛獸也罷,這位司爐長猛然將走在最前面的人推了後去,反手將安全門一磕:“各自回到崗位上去,這裡現在很安全,若是出現嘉險,我保證最後一個走!”見司爐長的態度如此強硬,大多數司爐工都準備散開,可就在這時,奇怪的咚咚聲響起,這聽起來就像是有滯留在外部艙室的人為了求救而用力捶門,只不過這傢伙的氣力超乎想象,厚重的鋼製水密門都能捶得鏘鏘作響。
“該死,海水已經漫過來了!再不走都得死在這裡!”一個年長些的司爐工萬分驚恐地吼道。
身材和重量級拳擊手有的一拼的司爐長顯然也心懷恐懼,但他沒有讓步,而是轉身走到掛著舊式電話的艙壁旁,試著用它和駕駛艙的船長、大副聯絡,可是線路不通,外面咚咚的聲響卻越來越急、越來越重。
安全通道那邊,一名體格也算健壯的司爐工強行將安全門重新開啟,並且率先往上面爬去。等到第二個人鑽進去的時候,後面突然有人驚鬥道:“一號鍋爐那邊漏水了!”一號鍋爐位於這個鍋爐艙的最前部,距離安全通道口有一段距離,肉眼望去並不能看到明顯的漏水跡象,可戰爭給人們留下的痛苦記憶實在太多了,之前發生的爆炸又是那樣的猛烈,人們根本沒有心思去驗證一下同伴的“發現”他們唯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