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似乎有意要拜託剛才的尷尬,已經笑道:「侯爺,你再嘗些菜,你貴人事多,來不了幾遭。」
齊寧提起筷子,美婦在旁,只覺得這美婦人才是最好的佳餚,比起這腴美婦人,滿桌的佳餚索然無味,卻還是勉強吃了幾口,雖然田夫人有意岔開話題,但剛剛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當做沒發生,田夫人面帶緋紅,齊寧也略顯尷尬,咳嗽一聲,問道:「夫人的田家藥行生意已經做得很好,如今也做上了太醫院的生意,按理說就算不是日進鬥金,但收入也是不小,又何必太過辛苦,去開辦藥坊呢?」
田夫人輕嘆道道:「我也不是貪財,只是……只是我要存下一大筆銀子才好。」
「夫人缺銀子用?」齊寧疑惑道,心想這田家藥行生意興隆,田夫人雖然不算大方,卻適合持家過日子,應該不至於缺銀子。
田夫人搖搖頭,猶豫了一下,忽地想到什麼,起身來,纖腰擺動,丰韻娉婷,過去開啟了窗戶,順便又過去開啟門,卻沒有完全敞開,只是半掩著,齊寧瞧在眼裡,心想畢竟不是懵懂不知的少女,做事情頗為周全,如果遲遲不開啟門窗,被人瞧見,孤男寡女在這屋中,難免會被人懷疑,這時候開啟門窗來,總是為了避嫌。
門外一陣夜風吹拂進來,沁人心脾,田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過身來,裊裊娜娜過來坐下,輕聲道:「亡夫只有一個兄弟,可是出生沒多久就夭折,所以亡夫也算是一脈單傳,並無其他兄弟姐。我嫁到田家之後,亡夫對我十分疼愛,可是他常年做生意,時常在外奔波,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不在家中,算是聚少離多……!」
齊寧心想這田夫人倒還真算得上是貞潔婦人,按理來說,和自家丈夫聚少離多,許多女人耐不住寂寞,這田夫人卻還是撐下來,而且丈夫過世後,依然為其守貞,今晚如果換做別的婦人,只怕早就與自己有了夫妻之實,這田夫人能夠堅守最後底線,實在難得。
「我與他也只生下了芙兒一個女兒,他遭遇橫禍之後,我與芙兒便是相依為命。」田夫人輕笑一聲,「以前亡夫發達的時候,許多旁親都過來投奔,亡夫也都接納,出事之後,那幫人樹倒猢猻散,連走帶拿,也與我們斷絕了來往。」
齊寧嘆道:「窮在路邊無人問,富在深山有人尋,趨炎附勢,也是常見。」
「田家也就成了單門獨戶,好在亡夫以前對待手底下的夥計們不錯,這幫人倒是有情有義,留了下來。」田夫人感慨道:「我也是在他們幫助下,渡過難關,這兩年才緩了過來。我心裡明白,落難時候,沒有幾個人幫著你,一切都要靠自己,我是擔心我如果老了之後,芙兒無人照顧……!」
齊寧笑道:「夫人怎地總喜歡說來?你相貌美麗,看上去年輕的很,與那老字可沾不上邊。」
田夫人嫣然一笑,道:「侯爺又在取笑。就算眼下不老,再過十年,二十年,總有老邁的一天。」
「你積攢銀錢,是為了孩子?」齊寧這時候似乎體會到田夫人的心思,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等她嫁出去了,總會有人照顧的。」
田夫人神情卻是黯然下來,苦笑道:「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我以後老了,有人照顧她自然是好的,若是……若是沒有,我也未雨綢繆,先為她安排好。」
齊寧心想田夫人這對自己的女兒未免太過溺愛,輕聲道:「夫人其實不必太過愁煩,你精明能幹,龍生龍,鳳生鳳,或許令嬡以後也是精明能幹,比夫人還要有出息。」
田夫人卻是苦笑一聲,神情卻更是黯然。
齊寧察言觀色,便覺其中似乎另有隱情,皺眉問道:「夫人,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田夫人猶豫一下,見齊寧有關切之色,才輕聲道:「不瞞侯爺,芙兒患了一種怪病,一直……一直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