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分頭髮如今已從桎梏中獲得解放,隨風拂動高唱自由的笙歌;六百度的黑色塑膠框大眼鏡正式宣告退休,換上了金屬框的金邊眼鏡,將之前隱藏在沉重眼鏡後面的斯文俊容襯托得更加英挺;之前的中山裝、厚重西裝丟進衣櫥角落,取而代之的則是輕便隨性的襯衫、長褲,一改以往給人的呆板感覺。
因為年齡的緣故,和同樣以斯文俊秀擠入帥哥之流的寒逸塵一比——他更給人穩重睿智的成熟感,“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先人的智慧果真不容小覷。
可惜的是——…在他榮登俊男偶像之列的同時也宣告死會,成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男人之一,不知傷了多少心儀者的芳心。
當然,他的改變只為了一個人,他不願自己帶給她太沉重的感覺,而這些改變著實讓他自己輕鬆了起來,彷彿脫開了緊箍在自己身上已久的束縛,長達五千年之久的傳統壓力已不復存在,煥然一新的感覺讓他雀躍;不過——本質的“竹本口木子”性格絲毫不變,這使得他成為“禽獸館”惡女們調侃的物件,有時要約心上人出來還得過五關斬六將,經過千山萬水方能會見佳人一面,真是悽悽慘慘慼戚!
就像現在,他只不過是站在“禽獸館”大門前等待佳人,瞧他怎麼回事!頭上一隻黃金鼠在凌虐他的頭髮,肩上一隻太陽鳥時而咬他的耳垂,一隻拉布拉多犬抬起前肢撐著他的大腿練站立,一隻波斯貓覆在他的腳上睡得醉生夢死——他何德何能獲得它們如此的“寵幸”?害他僵在原地至少有十分鐘之久。
不過,一切的欲哭無淚在瞧見伊人對他的巧兮情笑後,全化成了幸福與滿足。
“吃飯、睡覺、酒囊、飯袋!進去!”沈貓奴喝命道,動物們也很識趣地進屋,暫時放過可憐的他。
“為什麼取這種名字?”他牽著她的手走下樓,滿臉疑惑地問道。
沈貓奴輕偎著他,為他解惑:“好玩呀!本來我們還想取各‘姦淫’、‘擄掠’、‘燒殺’、‘搶奪’呢!”
喝!高學力猛然倒抽口氣,但想起它們對他的“暴行”——
“我比較喜歡你們原先的想法,完全符合它們的行為。”他皺著眉,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沈貓奴咯咯地輕笑,收緊勾在他手臂上的雙手,輕聲地問道:“親愛的,你要帶我去哪”“
“呃……啊……這個……我……”又來了!每當她一有什麼親密的小動作或言詞,他就開始緊張,像個小男孩一樣,天!他身分證上的出生年月日是不是寫錯了?他根本不像二十九歲。
他的樣子好可愛!讓人不喜歡他都難!
“去看夜景?”她詢問道。
“對……”他原本就想帶她去那裡,他有話要對她說,是很重要的話,為此他已經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設。
不一會兒,兩道人影映落在鮮為人知的坡地上,融人燦爛的浩瀚星空。
沈貓奴被這夜空迷失了心神,而高學力則在一旁思考該如何啟齒。
唉——萬事起頭難!
“怎麼了?你好像很緊張。”沈貓奴斂迴心神看向他。
“我……呃……這……”唉!搞了半天,他還是說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
唉——人生最鬱卒的事,莫過於無法表白自己的心意。
高學力懊惱地雙手耙梳頭髮,無意識地低吟——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
走來窗下笑相持,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
等閒妨了繡功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唉——他羨慕死這闕詞裡描述的夫妻生活了;只是他何時才能凝聚起膽量向她表白呢?完全沒意料到他的低吟會盡數收人沈貓奴的耳裡,他仍兀自沉溺在“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