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滿聽郭嘉這話,就知道他在門外怕是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
自己的話被人偷聽,程立倒也不惱,反而起身扯著郭嘉一同坐下,笑道:“奉孝此番前來,必是有了主意,何不說來叫吾與主公聽聽?”
雖然郭嘉年輕,程立對他倒很客氣。程立初來昌邑時,便是郭嘉招待,兩人年齡雖相差不少,聊得卻十分投契,彼此惺惺相惜,頗有相見恨晚之意。因此郭嘉一點也不意外自己之前設計叫何粂在人前演的那一齣戲被程立戳穿,他剛剛不急著進來,也是為了叫程立在孟小滿面前一展長才。
程立心思聰敏,自然懂得郭嘉躲在一旁是一番好意。只是程立不知道的是,若非他方才湊得離孟小滿太近,郭嘉倒也還不急著打斷二人談話。他在一旁看著孟小滿與程立同席而坐,侃侃而談,不由暗歎這主公竟然是個細中有粗的性子。既然那卞夫人就能察覺出細微不同,焉知程立就看不出紕漏?
郭嘉一進來,向孟小滿和程立拱了拱手,自然而然的在二人中間坐下,而後方道:“仲德先生所說句句有理,嘉亦以為,這何粂是袁術的心腹。”
“說來,若袁公路麾下若俱是何粂此輩,只怕袁家這四世三公也就到此為止了。”程立搖了搖頭。“這何粂所為吾也有耳聞,據說他招搖過市,惹得各郡縣官員百姓都心生厭惡,莫說迎接金尚,只怕主公不派兵出去,金尚這個太守也做不安穩。說來,倒是真給主公幫了個忙,好叫百姓們知道主公乃仁愛之主。”
“袁術此人高傲無禮,看重之人自然和他一個脾氣。”想起酸棗時袁術的嘴臉,孟小滿就更覺厭惡。袁紹雖然可惡,但至少相處起來還叫人覺得頗有大家風度,可這袁術真是叫人一刻也難忍。“若非藉著祖蔭,他怕也未必能有如此作為。”
“主公切不可小視袁公路!”程立擺了擺手。“袁術雖然驕豪,但也並非蠢鈍之徒。只看他這次金尚之事,就知此人也非毫無謀略之輩。何粂大鬧兗州,金尚隨後前來,主公自然不肯將刺史之位相讓。若是不讓,便給了袁公路口實,叫他有了發兵攻打兗州的藉口。”
“以嘉愚見,趁著袁紹與公孫瓚在界橋激戰正酣,此刻定不能容兗州有所變故,主公可儘速將金尚、袁術之事告知袁紹,袁紹必願上表主公為兗州刺史。若主公名正言順得了刺史之位,則金尚再無立足之地。”
“甚是!”程立亦表贊同。“此事甚為緊要,還請主公儘快修書。”
“雖說袁紹必表吾為刺史,但若李傕、郭汜二人不允卻又如何?”孟小滿卻有些擔心。
“那李傕、郭汜俱是短視膽小,欺軟怕硬之徒,如今乍握朝政大權,並無方寸。此事事關袁紹自身安危,若金尚之事為袁術安排,那袁紹亦能為主公謀得此職,主公無須擔心。”程立道。
“仲德先生所說不錯,”郭嘉想了想卻道:“但主公所慮倒也有理,不如……主公親自派人前往西京,與朝廷結納一番如何?”
這正是陳宮的主張,郭嘉本來一直不曾表明態度,但今日卻突然將這話提起。聽郭嘉如此說,孟小滿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並非玩笑神色,而是正色道:“主公昔日在朝廷中也有些故交舊識,如今何必只求袁紹一人?若從兗州往長安去,可借道河內。那河內太守張楊昔日也算欠主公一份人情,加上主公又是派人去拜望朝廷,向天子納貢,張楊必然不好攔阻。”
孟小滿與郭嘉的視線相交,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心思:除此之外,倒也算是安了陳宮之心,否則如此爭執下去,終究於事無益。
程立雖不知內情,但他在一旁捋捋長髯,心中也是暗自歎服郭嘉雖然年輕,想得卻周到。
“嘉只有一事尚覺有些不明。”郭嘉摸著下巴道,“若以嘉觀之,這袁術性情跋扈,也不像是能想出以金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