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雪兒撇嘴道:“我才不願意看那種型別的小說呢。我覺得男人就該為女人遮風擋雨,凡事都要靠女人出頭,那還算什麼男子漢。”
我意外道:“呦,看不出來,你外表挺獨立的,骨子裡也是個男權主義者啊。不過你這觀點我贊同,說白了咱們國人這種情結就是被古典小說害的,你看人家西方文學,都是王子騎士一人一騎勇鬥惡龍救公主,那是英雄主義。反觀咱們的小說呢,都是落難書生遇上富家小姐,送錢送米還送真愛,激勵得書生奮發圖強一舉中了狀元,於是兩人皆大歡喜走在一起。要是書生不幸落了榜,或者只考上一個芝麻小官,那就鐵定是一悲劇。”
曾雪兒聽得笑靨如花,不住地格格嬌笑,我說得興起,繼續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書生高中之後喜新厭舊,把當初資助他的富家小姐甩了。這就是另一型別的苦情劇了。總之咱們東方人關於愛情的觀念就是這麼回事,就要門不當戶不對才有戲。前些年還流行草根女俘獲富家子,最近就開始是技術宅攻陷公主團了。所以我剛才說的那路子其實很有市場的。你看你就快成我第一個客戶了。”
曾雪兒嘴角含笑地白了我一眼,佯嘆道:“沒看出來呀,路澤大高手,我還真以為你是古道熱腸路見不平呢,原來也是個貧嘴口花花的傢伙。我這算不算剛脫狼群,又入虎口啊?”
我聽她這麼說也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我平時不是這種性格啊,怎麼今天好像是有點過於興奮呢?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勉強說得通,那就是經過幾次生死關頭的大喜大悲後,我已經看破了某些東西,心態上達到了一個新的突破。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骨子裡有種莫名地自卑感了,談吐行事都覺得有了一種底氣。敢從神界義工轉行成神界臥底這種把腦袋掛腰上的差事,調戲個把少女又算得了什麼?
想通了這一層,我最後一點臉皮和矜持也徹底不要了,就是放開了嘮,吹牛調侃插科打諢,把個曾雪兒逗得笑了一路。這樣也有個好處,就是時間過得特別快,感覺沒一會就到市區了。曾雪兒也不問我去哪,自顧自地就往前開,我一眼看到過了前面那條街就是我家了,於是趕緊道:“哎哎妹子,把我扔這就行,我家到了。這都到市裡了,光天化日的也沒人敢攔路搶劫了,你早點回家吧,家裡人肯定著急壞了。”
曾雪兒依言把車停在路邊,臨分別之際看上去竟然有幾分不捨。她手足無措地假裝攏了下頭髮,咳嗽一聲道:“你手機號給我呀,不說要報酬嘛?我要是聯絡不上你,你的十萬八萬不是泡湯了?”
我故意嘆道:“完了,這是要給錢打發我呀,咱不考慮考慮以身相許的事兒了嗎?”
曾雪兒臉上竟然浮起兩團紅雲,裝作兇巴巴地樣子道:“少廢話,快點!再磨磨蹭蹭的,別說十萬八萬,一百塊都不給你!”
我也樂了,報出了自己的電話,曾雪兒掏出一個電話仔細地記下了。我意外道:“你不說電話關機了嗎?怎麼開機了也沒人打進來?家裡人不找你啊?”
曾雪兒頭也不抬地道:“這是我另一個號。別人都不知道……”話音未落,她手裡的電話就嗡嗡地震動了起來,她看清來電號碼後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地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邊一個沉穩地男中音道:“雪兒,你跑哪去了?”
曾雪兒有些無措地道:“我……我……你怎麼知道這個號的?”
男中音道:“你忘了你老爸是幹什麼的了?你的電話關機了,我找到這個號碼就每隔十分鐘打一次,始終說不在服務區。直到現在才打通。好了,你回來再說吧,家裡人都很擔心你。”
曾雪兒有些茫然地掛了電話,電話裡還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哎你讓我和女兒說兩句啊,她在哪呢,你怎麼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