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漸漸平復,她抬起冷肅的眼,看著面前三個人。
她還慌什麼?季白已至,大軍將至,現在慌的,應該是珀和嚕哥。
這時珀惡狠狠的說:“放下槍,否則我殺了她。”他非常狡猾,把許詡提起來,自己身體要害部位都被擋住。
嚕哥從旁威懾:“季白,你是神槍手。但珀的槍,不比你慢。”
季白持槍不動。
陽光越來越刺眼,河水嘩嘩流過,一時間四人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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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詡知道這局面相當棘手:其他幹警聽到剛剛的槍聲,必然很快趕到。到時候珀狗急跳牆,稍微一點心理波動,都可能導致她血灑當場——
他們現在的精神高度緊張,必須避重就輕,攻心為上。
稍一思索,她有了主意。
季白正深深的看著她,正打算開口,卻聽她低柔沉靜的聲音,先響了。
“珀,大家都是一把槍,誰都不佔優勢——如果你殺了我,季白就會殺了嚕哥。”許詡說,“我死了,對季白來說就是犧牲個下屬。她是你唯一愛的女人,你捨得嗎?”
她講話的同時,季白已經快速將槍對準嚕哥。珀的臉更加緊繃,暗紅的疤痕似乎也變得更加糾結,嚕哥亦是神色微變。
許詡繼續說:“你不想她死,我也不想死,只能僵持。現在季白顧及我的命,等大部隊趕到,局面一亂,有中方有緬方,不是人人都會在乎我一個小警察的命。你們國內,也有人一心想你死吧?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亂槍之中,我們三個都是死。所以我提議,一命換一命,你放了我,跟嚕哥馬上走。你和季白都是神槍手,都有顧忌,都不會開槍。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
許詡的話正好說中珀憂心的事,他抬眸與季白對視一眼。
這時,卻聽一旁的嚕哥冷冷說:“不行。”
三人全望著她。嚕哥嘴角浮現個譏諷的笑意。她先是看著季白背後的山林,隱隱可見樹影攢動、她似乎已經聽到了零落的腳步聲。那是大批人群正快速包抄過來。
她又深深看了眼珀,開口:“不要相信她。之前我沒深想——我們這次被發現,肯定與她有關。既然這樣,寮國境內肯定也已經埋下伏兵。就算我們能逃過去,也是必死無疑。她在騙你。”
季白和許詡都沒出聲。
嚕哥又說:“不要放她,帶她去寮國!她會是你的護身符。我的手和腳都受了傷,走不了,也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快走!我替你斷後!”說完就拔出刀,擋在季白麵前。
珀沉默一瞬,目光極為狠厲的看她一眼,點點頭,拖著許詡一步步往水裡退:“嚕,活下去!”
情勢驟變,許詡一時無計可施,抬眸望著季白。可季白完全沒看她的臉,他的槍暗暗瞄準珀,手指慢慢扣上了扳機,沉黑的眼一片堅毅……
嚕哥眼尖,揮刀就刺向季白的心口。
“住手……”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後背心口位置添了個小小的血洞——那是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見情勢不對,開槍擊中了她的心臟。
這突如其來的□,令正在後退的珀,一下子抬頭看著她,線條凌厲的臉神色驟變:“嚕……”
許詡心頭一震,季白自然也看到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一槍射出,精準命中珀的右手腕!
珀渾身一震,手槍脫出。許詡猛的向前一撲,季白已是大步搶上前,一把將她從水裡抱起來。
身後腳步聲雜亂逼近,數名特警從林中冒頭,見狀全一擁而上,將珀制服。珀被數人壓在地上,身軀如野獸般僵直緊繃,手臂被反剪,眼睛赤紅。嚕哥奄奄一息的看著他,嘴唇動了動,不知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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