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只希望自己將來能當上鄉鎮黨委書記,然後回到縣城,當上好一些局的局長。當他進一步瞭解官場上的微妙之處時,他便千方百計利用這種關係,無論怎麼說,作為他的同母異父兄弟已經升任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那可是管著全市那麼多縣處級領導幹部的權位,侯永文怎麼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平靜和寂寞,他覺得自己不能僅僅滿足於縣裡的那個正科級的局長,必須馬上向副縣級發起衝刺,全市那麼多幹部,有幾個能有他這樣的特殊關係?這樣求之不得的有利條件?但是,侯永文還是不敢自己親自去找高興明,最終還是把母親拉去求高興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高興明聽了他的一番話之後,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一次高興明沒有罵他,只是叫他好好幹工作,讓他將來有說話的本錢,臨別時,還是千叮嚀萬囑咐,對任何人都千萬不要提及他們之間的關係。侯永文當時激動得心臟都要跳出胸膛,頭點得如同雞啄米似的,他的樣子豈是高興明的弟弟,簡直如同高興明的孫子。不久,侯永文出任桃花鎮黨委書記。
高興明不知得力於什麼人的關係,在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的位置上幹了一年多,又被名正言順地明確為常務副部長,常務副部長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官場中人太清楚不過了,一個地方的組織部長都是異地為官,而且在部長的位置上三兩年必然榮升,當地的幹部連人頭還沒熟,便已經調整了,這樣一來,常務副部長就成了組織部的真正實權派。後來,高興明的家搬到市裡了,侯永文三天兩頭往他家跑,他也成熟多了,除了對長兄生活上考慮得十分周到,還特地挑選了一個精明能幹的高中畢業生專門培訓了半年,鎮裡開工資,讓這個姑娘到高興明家當保姆。高興明也從心裡受到感動,不管怎麼說,兩人多少還是有點血緣關係的,自然也就沒費一點力氣,就將侯永文列為下臾縣副縣長人選。誰知就在這批幹部考察程式已經完成後,市委組織部長工作變動,這批幹部沒有正式提交市委常委會討論。市委組織部長換人,這是正常現象,高興明擔任副部長以來,賈士貞已經是他陪伴的第三任市委組織部長。所以,在市裡,在組織部他也自然成了德高望重、一言九鼎的人物了。
侯永文之所以不相信被他關起來的這個年輕人會是新上任的市委組織部長,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在他接到喬柏明的電話之後,震驚之餘,他和韓士銀反覆分析,還是覺得可能性很小,這麼大的事,作為他的兄弟高興明,怎麼也會漏出點風聲給他的,可是沒有。
侯永文和韓士銀決定,不能隨便就把這個賈士貞放掉了,他們倆先到小旅社檢視了登記,又去他的房間,可是翻遍了賈士貞留下的所有東西,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於是兩人就在賈士貞的房間裡拿出賈士貞的軟面抄仔細研究起來。筆記本上並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東西,但是讓人感到這一定是記錄了什麼問題,比如,下I,買賣……正局,五……交局六,桃記?……
正在他們倆為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無法破譯時,侯永文的手機響了,他一接電話,是縣委書記喬柏明:“侯永文嗎,你們現在在哪兒?”
侯永文說:“我和韓局長還在桃花鎮,有事嗎?喬書記。”
“永文哪,你……你……哎……”喬柏明顯得十分慌張,“你快……快把……好,我馬上就到……”
“喂,喬書記,到底是怎麼回事?”侯永文反而不慌不忙地說。
可是,對方電話已經掛了,侯永文不知怎麼回事,看著韓士銀,兩人都覺得這事有點荒唐,喬柏明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從來都是很沉著、穩重的一個領導者,怎麼突然如此慌慌張張?他們同時感覺到,這事還是與那個賈士貞有關。難道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市委組織部長嗎?正當他們倆胡思亂想時,侯永文的手機又響了,一接電話,只聽喬柏明說:“你們關的那個人放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