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說:“你醉了。”他伸手捏捏令小想的臉頰,“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許喝這麼多。”
令小想不以為然:“關你屁事。”
夏一嚇唬她:“你一酒後就容易亂性,我擔心你莫其妙地就失了身。”
令小想的腳在桌子下狠狠踩他一腳:“放屁!”
愛之極限(23)
夏一搖搖頭:“嘖嘖嘖,你可真粗魯。”
令小想沒好氣地說:“去酒吧當你的老闆吧。在我家又沒錢賺。”
夏一正要說話,令小想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兩人的目光不異而同地落在手機螢幕上。一個簡單的“他”字在手機螢幕上頻頻閃爍。
手機響了又停下來,然後又繼續響起來。
令小想猶豫著,伸手去拿手機。
夏一抓住了她的手,凝視著她:“不要接。”
她本來還真沒有打算接這電話,可夏一這麼一說,她反而甩開了夏一的手,接起了電話。
“小想。”許履文的聲音很平靜,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令小想輕輕地嗯一聲。
許履文說:“方便出來見個面嗎?”
令小想微微側過身子,冷淡地說:“不方便。”
許履文像是默默地笑了。他輕嘆一聲:“我的小想生氣了。”
令小想的心不由得狠狠揪痛起來,啪地合上了手機蓋。
可是心神俱亂,只為他的那聲嘆息,他說:“我的小想……”
夏一凝視著他,不動聲色地問:“愛了他多少年?”
令小想更為震驚:“你說什麼?”
夏一淡淡地岔開話題:“從今天開始,我的酒吧二十四小時營業。”
令小想奇怪起來:“為什麼?你的酒吧這麼受愛戴?以至白天也要營業?”
夏一動動嘴角,說:“這樣你隨時可以去。”他站起來,“我去洗澡睡覺。”他向前走幾步,又回過頭來,“你喝多了,別到處亂跑,快睡吧。”
令小想的心輕輕悸動一下,來不及回他的話,只聽得手機發出滴滴的一聲響。
是許履文發來了簡訊:“我在樓下等你,直到你肯下來見我為止。”
這人不是瘋了嗎?十八歲還是二十歲?還做這麼幼稚的事?聽上去,還有一點兒讓人發笑的愚蠢。
令小想也不再是十年前的令小想。聽到他的聲音就雀躍,他只要招招手,她就迫不及待地朝他飛奔而去。
她就勢往沙發上一躺,扯過毯子把整張面孔矇住。她開始在心裡數綿羊,一隻、兩隻、三隻……
夏一洗好了澡,自行找了棉被鋪到地板上,大概以為令小想睡著了,嘴裡有點不滿地抱怨著:“這人,佔了別人的床也不說聲謝謝。”
令小想默不作聲。
窗外突然颳起了大風,把窗簾吹得胡亂飛起,紗窗縫裡撲進來細細雨絲。下雨了。
夏一重新爬起來,走到窗邊,準備關窗。
令小想緊跟著跳了起來,撲到他身邊。夏一嚇了一跳:“咦,你還沒睡著啊。”他上下打量她兩眼,“難道因為美男在側之緣故?”
令小想無心與他調笑,目光往下看。果然,許履文的車就停在扁桃樹下。在昏暗的路燈燈光下,夾雜著風雨,卻把扁桃樹渲染得分外碧綠,在黑夜裡赫然顯現一種異樣的絕美來。
這是這座城市的市樹,絕大部分的街道上都密集地栽種此樹。
它四季常青,永遠生機盎然。那又能怎麼樣,花季短暫,結了果實,即便無風,也會悄然掉落。好脆弱,像愛情。那麼漫長的等待過後,原來結局這麼易碎,再小心輕放都無法避免。
令小想怔怔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