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華麗的波紋,彷彿纏繞著淡淡的鬼火,讓人聯想到地獄裡的邪靈,令人不敢靠近。
“政變的時候我扯下了三塊頸鍊上的翡翠石,把它們摁進腿上的傷口裡包紮起來,其中一塊魔法石有傳送能力,但只能傳送個頭不大的東西,於是我把伊麗婭傳送到了威瑪身邊。”女王回憶著那之後發生的事:當伊麗婭把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威瑪,然後拿出通訊石讓她與自己聯絡的時候,威瑪竟然拒絕服從自己的命令,她揚言要把伊麗婭藏起來,還說我不配作她的母親!是誰給她的膽子,竟敢這樣指責我!我作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都是為了盛夏之國和我的子民!
“咚咚咚”科曼不奈煩地敲擊著桌子,太陽已經爬上中天,長弓廳外一定擠滿了等候傳詔的人,也許一百個,也許一千個,那意味著一百個問題和一千張喋喋不休的嘴,而他這個代理城主一個上午都在聽前任女王的家長裡短,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不過算了,讓那些高貴的領主和低賤的平民都見鬼去,自己今天就想聽前任女王拉家常。
“威瑪背叛了我,”女王眼裡噴出怒火,她的身體被綁著不能動,否則她會拿拳頭砸桌子、用腳跺地板,“她要把伊麗婭送給凡妮莎——她唯一的主子,我不知道她們要我的伊麗婭幹什麼,我很害怕我的女兒受到傷害,於是我撕下身上一塊布條,用血寫上‘威瑪偷走了伊麗婭’,然後夾在飯菜盤子裡送了出去。”女王輕蔑地看著科曼,“結果你不但沒從威瑪嘴裡撬出我女兒的下落,還把唯一的線索套上了絞架!如果伊麗婭有個三長兩短——”女王渾身發抖,想要發出一個致命的威脅,可是她知道,無論怎麼威脅,眼前這個比冰沼地獄還冷酷的年輕人都不會動容,他就像是一縷飄過絕冬城的鬼魂,在你心裡留下恐怖的陰影,你卻拿他無可奈何。
“相信我,女王陛下,那胖子嘗偏了刑訊室裡的所有酷刑——她對凡妮莎的忠誠可不像她身上的肉那麼鬆軟喲,而且我們切她手指的時候她也沒像您叫的這麼大聲。”科曼斜了女王一眼,“總之她贏得了我們的尊敬,什麼也不說。最後我只好下令絞死她,以免她吃掉我更多的燕麥餅,她太能吃了。而你的伊麗婭,索蘭達早就想弄死她了,不管她是被藏起來也好、被紮上蝴蝶結送人也好,沒了她就像地窖裡少了只老鼠,沒人會在意。”
哦,你會的。等我的小伊麗婭回來,你就會明白她的重要了。女王不作聲,她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跟科曼爭論。
科曼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慢著,你怎麼那麼確定凡妮莎不是你的女兒呢?”
“各大家族的魔法自成一脈,雖有重疊,但不矛盾。”小心,女王告訴自己,從現在起必須字斟句酌,“我們德林家的魔法屬於‘控制’系。比方說我的魔法是‘威懾’,讓身邊的人臣服於自己;索蘭達的魔法是‘血怒’,她發起怒來能感染身邊的戰友;伊麗婭雖然小,可她也有自己的魔法,有一次我看到她在樹林裡跳舞,她吸引了身邊所有人的目光,直到她跳完,他們都像石頭鑄成的一樣靜止不動。這些魔法,無論是‘威懾’還是‘石化’,都是控制別人的能力,而凡妮莎,我一直以為她的魔法是‘柔媚’,凡妮莎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被威瑪**得懂規矩守禮制,標準的淑女,誰見了都喜歡,於是我就愚蠢地想當然了。直到我被關進那個不知名的牢裡——說真的,你們關我的地方我都不知道具體位置——伊麗婭告訴我,凡妮莎突然消失不見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凡妮莎的魔法是瞬間移動。這種魔法跟德林家的魔法完全是兩碼事,一點不沾邊,因此我肯定她不是我女兒。”
“會不會是老德林的血在流到她們這一代的時候發生了突變?”科曼饒有興致地摸著自己的大鬍子,“又或者,你對你丈夫不忠,跟馬房小弟睡了一覺留了個種?”
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