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田荒廢,就沒有軍糧,地處邊疆要地,有何嚴重的影響不在話下。幾名將宮聞言,似乎很是驚訝,再看著湛露旁邊寫的數字。
“這裡的軍戶不僅徭役沉重,更多時候被官吏殘酷當作奴僕,剝削他們的勞力,又課以重稅,導致軍人大量逃亡;軍戶減少,所分配要耕種的田地就更多,有的必須耕種離家五十里的營田,有的耕田之餘還得修築邊牆城堡。”
“湛參贊,你說得那麼多,無非是要讓大夥兒瞭解遼東此地的困難,這又與平息民變有何關係?”其中一將官道。
“據下官所知,這次的民變,是由於礦監使陳河用激烈的掠奪手段,明目張膽地搜刮百姓。他暴政此地近十年,居民無法生存,才起而抗之。”她語氣和緩,卻難以教人阻住,“遼東此地為”神京左臂“,南當倭,北當虜,東有女真,九邊重鎮,特居首位,常駐軍十萬餘;如此重要的軍事要地,倘若民心不定,那麼如何能擔起邊防重責?依下官之見,對百姓動武只會引起更大的抗爭,倒不如,和他們談條件。”
引此結論,眾人皆是一愣!而上官紫則是微微揚起嘴角。
“談條件?這要怎麼談?”有人問道。
湛露洞見癥結,一語破的:“既然他們不滿的原因是陳河,那麼,我們就將陳河拿下治罪,以平眾怒。”
“將陳河治罪?”將官們面面相覷。陳河之所以那麼囂張,是因為他的背後有東廠撐腰,沒人動得。他們不過是軍隊,沒有司法權,更別說拿下他治罪了。
她看著上官紫,眸底微光爍爍,猶如向他下戰書。道:“我身為參贊,就必須在軍務軍情方面給予適當意見。戰爭勞民傷財,且此次所要面對的又是自己國家的子民,試問前線士兵如何下手?而這,則是我所能想到不需流血衝突,而又最容易直接解決事情的方法。”
“這……”幾個人交換眼神。縱然明知湛露說的確是有其道理,但——“將軍,您認為呢?”
上官紫只是對住湛露堅凝的眸瞳,道:“湛參贊,你可知若是當真將陳河捉拿,將會有什麼後果?”
湛露卻自如一笑,“稟將軍,若是您真能將陳河拿下,回京之後,責任由下官扛,由下官來向兵部解釋。”
“你扛?你認為兵部會削了你的職抵銷此事?”他輕輕挑眉。
“不,我不會讓兵部削了下官的職,更不會讓將軍及各位惹上麻煩。”這發言甚是肆意,但於她軟軟的語調聽來,卻完全沒有傲慢及無禮的刻鑿,反而凸顯自信。
湛露,她還要讓他再如何吃驚?上官紫抬眼,表情具不著痕跡的滿意。
“好,那麼,就照你的意思。”他果決下令道:“湛參贊,你必須負責跟遼東軍民談判,並且和遼東總兵商量如何將陳河帶回京師。”
得他允諾,她興奮地亮了燦眸。
“是!”
不到半個月,遼東民變平息,眾軍班師回朝。
沒傷到一兵一卒、一民一生。那片廣大的東北土地,在湛露的協調之下,居民願意放下武器,只要陳河別再出現擾民。
上官紫將陳河帶回京師,湛露隨著他臨兵部報告。
“遼東此屬邊防重地,軍丁卻因陳河的奴役而導致大量逃亡。以開原城十堡為例,五千名軍丁就有一千五在逃。駐軍五萬,就有一萬五為空額,此乃嚴重警訊,若外族進犯我大明東北邊疆,將不堪設想。將陳河拿回並非是要將他治罪,只是這樣下去於邊境實在危險,若能以此事撫平遼東軍民,以固國土,不啻為一個收買人心的方法。”
頭頭是道的說詞,令得兵部就算想推卸責任也難以降罪。不費一卒,就將遼東此大規模民變在短時間內平定,將陳河拘提的理由也無懈可擊。
東北地方的確為軍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