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鸞怎麼也想不到,為了要這麼個鼠仔兔娃似的兒子,蘇玲玲幾乎斷了命,小凝死人般還只剩了一口氣。當時,看著小凝和蘇玲玲兩個人的模樣,她都快絕望了。
司馬堅持說,只有把蘇玲玲救過來,才能夠救小凝和孩子。藍倩兒把甘路帶到病房時,她二話沒說,就給甘路跪下,懇求他一定要救救蘇玲玲。甘路為什麼能夠救蘇玲玲,他和她的兄弟媳婦是什麼關係?她連想都沒想,只要能夠救出這一家子,她連命都捨得了,還管他什麼關係?再說了,只要那關係能夠救人,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蘇玲玲坐著輪椅去看小凝。
她在小凝床前緊閉著雙眼,很久很久才睜開眼睛。之後,她淚水漣漣地*著小凝的臉龐,自言自語地說,我不走,你也不能走。藍倩兒覺得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聲音。
每天她都不停地和小凝說話。
她說,他救起她的那個夜晚,她並不感激他,她憎恨所有的男人,她也恨他救起她,她想殺掉他……
她說,她知道他在浴盆裡和她*,並不是愛她,是為了讓她活下去……
她說,她以後,每做一回他的女人,就想死在他懷裡……
她說,她的那個黃昏的夢,是蒼天的旨意讓她有了孩子,而孩子不是他一個人的……
她說,她愛他也愛另外一個男人,除了身體不是他的,她的什麼都是他的……
她說,只要你活過來,我發誓,我可以不愛他!我可以不要美之!我可以終身守著你!做你願意讓我做的任何事……
她不停地*著小凝,不停地親吻著他的臉,他的*,他的胸,他的手,他的身體……
除了和小凝講話,她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蘇玲玲醒過來後,甘路就離開了醫院,然後再也沒露過面。他在藍倩兒家裡喝得酩酊大醉,他說,蘇玲玲不醒,她永遠屬於他,蘇玲玲醒了,她不再屬於他了!
藍倩兒很清楚他們倆在生與死,愛與恨交織時心裡有多麼矛盾痛苦,她本不想利用甘路的愛的,因為她明白救起小凝對甘路的傷害有多大,但是,即便是知道他和她的愛不會有什麼結果,人命關天的時候,誰還能顧及到甘路的感受,顧及他們的愛?被利用恰恰給了甘路一個機會,讓他盡情地傾訴,盡情地愛她……
似乎只有甘路能夠理解蘇玲玲為什麼會選擇就這樣永遠地睡下去。她不想曾經是那麼快樂充滿愛的日子永遠地消失,她害怕自己不能夠承擔那麼重的負擔而愧疚世人,她對在悲傷痛苦中經歷那麼多的磨難沒有信心和勇氣,她不想成為生活的罪人而被所有人拋棄……
她走的時候,愛是漫溢著的,有小凝的,有眾多的擁戴者,還有他的。
為什麼他們非要拉著她?要她承擔小凝的不幸?要她面對這麼殘酷的生活?要她放棄甘路的愛?
但是,當她見到小凝的一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打從那個飽受屈辱的風雨夜,小凝抱起她時,他們就已經註定了今生今世的命運。
她欠小凝的恩,現在是要償還給他了。
蘇玲玲始終沒有去看兒子。
江珧說,蘇玲玲的兒子是個奇蹟。他一天一個樣兒變著。弛弛今天說,他長得像舅媽,明天又說他長得像舅舅。百天以後,這個小傢伙和一般孩子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十分健康活潑。客鸞不喜歡他,說是他害的小凝。
客鸞叫她的小侄子“小難”,說他來到這個世上就很難。
週日,客鸞邊罵小難,邊給他換尿布,小難突然“咯咯”地笑出聲。客鸞正在驚異時,電話響了,傳來蘇玲玲抽泣聲。小凝醒了!
“遠山似眉”。W市 市的東北方向有一條重疊的山脈,叫羅浮山。
山上的植被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