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綠葉、紅花、春風和陽光曾給予她許多美麗的構思。十年中,如果能順著那種心境寫下去,自己說不定已經是一個作家了。但是這份婚姻卻迫使她勉為其難地走上了這條經商之路。少女如花,結婚如花謝。飄在錦繡草茵是風景,落在荒蕪之地便是塵埃。
蘇玲玲閉著眼睛憂心忡忡地斜躺在公園石椅上,國子在旁勸說道:
“搞生意壓力是大,等父親回來你就有主心骨了。”
蘇玲玲保持著原來姿勢沒動。
國子繼續說:“倒是和元辰的事該明確態度了。好,就主動些,不好,就早點散夥。”
蘇玲玲依然沒動。
“我本來該出國了,看你最近事多才拖下來幫你忙。”
蘇玲玲心中歉疚坐正了起來,問;
“出去就結婚吧?”
“不知道,至少等同居一年後再說。”
“你跟蓮子也談了好幾年了,沒再拖的必要。”
國子看了她一眼,說:“我是被你的婚姻嚇壞了。蓮子的父母也準備出國定居,我結婚後說不定要跟她父母住在一起,這一定會產生家庭矛盾。再說,蓮子是獨生子女,脾氣也不好。”
蘇玲玲分析說:
“哪可能所有的婚姻都如我。岳父母與女婿的關係和米豔與我的關係不是一回事。況且她父母都是大學教授,說不定文明程度要高一些。”
“反正我是不敢輕舉忘動了。不過父親與她們一家接觸了後,感覺還不錯。”
蘇玲玲介面說:“父親的眼光不會錯的。你要出國就出國吧,我的生意和婚姻都不是一時就能解決問題,沒必要讓你也跟著耗住。”她看了看手錶,發現已是中午十二點了。說:“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然後送我去把放在元辰家的一套系列內衣設計圖拿回來,那套圖可是花費了我很多心血的。”
兩人出公園門來到麥當勞。簡單地各要了一份餐吃起來。
坐在車上,蘇玲玲說:“我真擔心米豔把我的圖紙燒掉,她很惡毒。”
國子沒有回答她的話,只順著自己的思路說:
“我真搞不懂你們,一個偏要把前妻放在家,一個明知道他有一個前妻在家偏要嫁?開始沒有孩子時,幹嗎不離婚?婚姻不好又為什麼要生孩子?生了孩子又為什麼不經營好婚姻?小時候,我很欽佩你,人長得那麼美,功課那麼好,又多才多藝,認為你的前程一定比我遠大,不曾想,一場婚姻就把你搞成這樣……”
“事情慢慢發展吧,一個階段一個階段推演下去。等到不能再發展了,前面的一切都成了事實。我不懂得人生有多艱難。總認為後面的日子會好的。不知道過了一關又一關,一關更比一關難。”
“說來說去。還是選擇的錯。”
“其實,我那時不足二十歲的年齡,滿心做著浪漫夢,還說什麼選擇。戀愛的四年,又不跟他家人接觸,也不知會有如此不可調和的矛盾。你這個年齡不會像我當初那麼傻了。”
“但願,可也說不準。愛情常讓人昏頭。”
車子在巷口寬闊地停下了。
蘇玲玲說:“你是跟我進去,還是在這兒等?”
國子說:“這種時候。我還是做你的保鏢吧,免得米豔想方設法害你。”
蘇玲玲掏出鑰匙開門時,才發現自己有點恐懼和心虛,手抖得鑰匙插不進孔。自己已多時沒來了,這裡的兩人世界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她沒底。
國子一把接過鑰匙開了起來。
推開門,元辰和米豔一起端坐在客廳裡。兩邊人相互愣了下,米豔鼻子哼了哼,元辰的意識才彷彿恢復,急急地埋怨道:
“你們到哪裡去了?我到處找你們,手機又都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