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是拿她當書友……
這麼喜歡讀書的人,她還認識一個,就是宴書臣。
但宴書臣讀書慣來是自己一人心無旁騖得讀,肖玄卻是喜歡同人探討。
蘇錦對宴書臣讀書很有印象,早前有一次在蘇家住了幾日,她是親眼見了宴書臣讀書的時候用墨汁沾著餅吃了,當時嚇壞了娘親,不知宴書臣是怎麼,只有她在一側笑不可抑,說二表哥急功近利,想吃些墨水了。
宴書臣眼刀瞥她,她笑眯眯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二表哥想吃的是黃金屋還是顏如玉呀?
宴書臣就似踩到了尾巴根兒似的,狠狠道,都要!
不知為何,想到宴書臣少時的事就份外想笑。那時她與宴書臣走得近,有一日見宴書臣眼波流傳,整一個春心蕩漾模樣,她湊上前去問究竟,宴書臣嘴角勾了勾,笑眯眯同她講,他有顏如玉了!
那時的宴書臣真是少年得志,春風得意,當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少年郎。
她還等著看宴書臣娶顏如玉表嫂呢,後來此事彷彿忽然間不了了之。
原本醉心讀書的宴書臣也似忽然變了個性子一般,科考,入廟堂,宴家在朝中並無多少瓜葛,宴書臣卻一路在官場從最底層憑一己之力做到了如今嚴州知府的位置,她早前都未曾聽說。
嚴州知府在朝中已是不小官位,宴書臣也從早前那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蛻變成一個深諳官場的朝中大員,只是,至今也二十六七了,一直未娶。
蘇錦心想,當初宴書臣在京中求學時,應是認識了『顏如玉』的……
蘇錦嘆了嘆,宴書臣的事她也聽姨母同娘親抱怨過,只是宴書臣口風太緊,誰都不說,姨父姨母也毫無頭緒,說給他說親,他就說尚未建功立業,在等等,這一等,便等到二十六七了……
浴桶中,蘇錦伸手搭在額間,光顧著闔眸想宴書臣的事,全然沒有留意跟前的人站了多久。
最後,跟前的人實在是失了耐性了,幽幽上前,側坐在浴桶邊。
蘇錦乍一回神,搭在額間的手臂挪開,慌亂間看向身前。
只見柏炎側坐在浴桶邊,幽著臉看她,「夫人,你最好是在想我。」
蘇錦方才嚇了一跳,等見到人是柏炎,眸間掩不住驚喜,「柏炎?」
柏炎臉色不怎麼好看,語氣也略有些沉,「為什麼放我鴿子?」
鴿子?蘇錦怔了片刻才想起來,他是說今日晌午鴿子的事。
蘇錦也順勢反應過來,他今日就到籩城了,晌午還在用信鴿給他送信箋?!
蘇錦奈何笑笑。
柏炎更是惱火。
他這禁閉關了整整一個月,剛出禁閉就馬不停蹄來接她。
他都想好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然後他晚間將好能夠快馬到籩城。
屆時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便同她說,看,他實在等不了三秋了,所以就來見她了……
他蓄謀了好幾日,怎麼想都覺得她定會驚喜!
眼下好了,通通砸了!
她晌午便應當收了他的信才是,驚不驚喜他不知道,只知道她空放了他的鴿子,到眼下這麼久,她都懶得回他一個信。
他心心念念來見她,就這麼在她面前站了這麼久,她在閉目在想什麼事情,只是想得又是皺眉頭,又是嘆息,反正定然不是在想他。
他都舔著臉問她「為什麼放他鴿子」了,他就是想要她解釋一句,再不濟哄他一聲也行。
她只要一鬨,他通通前嫌不計。
她倒好,這麼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不應他,也不吱聲,就這麼將他晾一處。
柏炎很有些惱意,「小阿錦,這是漲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