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不都說孩子長得快嗎?」
她竟不好反駁。
「阿錦,來。」他忽然在她跟前單膝蹲下。
「做什麼?」她眸間錯愕。
「揹你。」他轉眸看她,「上次揹你是什麼時候?」
她眸間秋水瀲灩,是在山林中的時候,她扭到腳,他沒少打著揹她的旗號,說些死皮賴臉的話。
許是這一瞬,將他與她帶回早前。
她眸間微瀲,聽話趴上他背心。
他果真背起她。
他與她都長大了,不似早前。
但慶幸得是,他們都還在一處。
他的後背依舊結實而溫暖,趴在上面,能聽到他踏實有力的心跳聲。
她也依舊如早前,攬上他,呼吸聲就在他耳畔。
只是早前兩人一直拌嘴,能走多遠,就拌多遠的嘴;而當下,似是都已心意相通,無需說隻字片語,就知對方心意。
清風晚照,月色亦寧靜。
他忽得想起早前那句『明月照人來』,他輕聲道,「阿錦,明月和阿照,像你多些還是像我多些?」
她似是想了想,認真道,「都像。」
他輕笑,「總多像一個人些。」
她下巴搭在他肩頭,低聲道,「不是夫妻二人在一起久了,會越長越像嗎?都像。」
她強詞奪理。
他惱火,「我同你在一處才多久。」
只是說完,他微怔,她也微怔。
似是很短。
又似是許久……
他求生欲強烈,「我是說不夠,往後餘生都要在一處。」
她輕「嗯」一聲。
他低眉笑笑,「去年生辰,我在西南邊關未同你一處,今年生辰,好好補過。」
她微楞,她以為他不知曉……
他低聲道,「早前我不是合格的夫君,不知道你生辰,不知道你喜歡吃的東西,少有陪你一處,你生明月和阿照的時候留你一人在京中……從今往後,我開始學做一個好夫君,好不好?」
她擁緊他脖頸,「你明明很好。」
月色下,他淡淡垂眸,「我哪裡會好……」
她吻上他耳後,「我說好就是好,不接受反駁……」
他輕哂。
她笑笑,「炎哥哥,我聽到你心跳聲了……」
他微頓,似是掩了眸間害羞,輕聲溫和道,「收好了,它都是你的。」
她亦笑,「那先暫放在你這裡。」
他再次輕笑出聲。
終是見到他臉上笑意,她心底微暖,「對了,運良想去北關,你讓他去朝陽郡吧。」
他微微攏了攏眉頭,「北關眼下還不安穩,我想讓他留在京中,你也好時常見到他……」
蘇錦嘆道,「他說在北關時候,同你並肩作戰,以你為耀,想有一天成為你一樣,徵戰四方,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他眸間微滯,「你真捨得?」
她應道,「他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方向,我支援他。」
他莞爾,「阿錦,你日後會是個好母親……」
她佯裝微惱,「什麼叫日後?我現在就是。」
他輕聲笑開。
笑聲在夜色中柔和而動人。
……
沐老的喪事,禮部著專人操辦。
靈堂設在沐府,京中陸續祭拜,沐家的人從京城之外趕來。
七日後下葬,柏炎和蘇錦也來親自送行。
沐老的葬禮一過,便是七月。
柏炎登基將近兩月,國中時局穩定,早前一直觀望的近鄰諸國,也紛紛遣使送了賀禮前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