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平安地站在我面前,無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心甘情願。
方舟明白我心裡的痛苦,又不敢當著陽帥的面安慰我。他只是默默地望了我一眼,眼裡有安慰,有鼓勵,有憐愛也有深深的無奈和絕望。
我瞭解方舟的心思,他一直擔心陽皓對我舊情未了,現在陽皓生死未卜,他知道無論陽皓這一次能否挺過這一關,我和他都可能面臨一場艱難的抉擇。第一時間更新 ;也許,我們兩個人的緣分,就此走到了盡頭。
等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季節和方帆已經在手術室外守候了十多個小時。
季節告訴我,陽皓的傷勢非常嚴重,交警把他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處在深度昏迷之中。手術從下午一直進行到現在,依然沒有任何結果。
知道了陽皓的真實情況,陽帥泣不成聲。我緊緊抱住兒子,也一樣淚如雨下。季節無聲地擁抱著我們母子,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安慰。方帆撲倒在方舟懷裡,失聲痛哭。
方舟強行把我們拉到凳子上坐下,強迫我們安靜下來,耐心等待手術的訊息。此刻,這裡只有他一個成年男人,只有他還能臨危不亂,保持應有的冷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盯著手術室的大門,每一秒鐘都如同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我的心就像在滾滾的油鍋裡煎著熬著,無法用文字來描述這是一種怎樣的疼痛。這疼痛彷彿長進了人的心裡,是那樣的無邊無際,那樣的無休無止。
一分鐘,兩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只看到送血袋的護士進去了,又出來了,出來了,又進去了。手術室那白得耀眼的門剛微微開啟,很快又被輕輕闔上。
我不知道這道門的開闔曾經造成了人世間多少陰陽永隔,而今天的每一次開闔,都如同一把細細的尖刀在我的心尖上劃過,冰冷雪白的長廊更是靜默得令人靈魂顫慄。第一時間更新
彷彿是一個世紀,不,是幾個世紀過去了。手術室的門終於被輕輕推開,躺在手術床上的陽皓被兩個護士推了出來。一個護士的手裡,高高舉著輸液的吊瓶。
陽帥撲了過去,大聲地呼喚著爸爸,方帆撲了過去,大聲地呼喚著陽皓,我卻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
方舟攔住主刀醫生,連聲問:“醫生,手術怎麼樣?脫離危險了嗎?”
“他傷得太重,而且主要是傷在頭上,幸虧搶救及時,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顱內還有淤血,還處在深度昏迷中,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需要二十四小時監護。不過就算能保住性命,將來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醫生說完,交代護士把陽皓送到重症監護室,徑自離開了。第一時間更新
聽了醫生的話,我全身像要虛脫一樣,重重地跌落在醫院的長椅上。
季節走到我面前對我說:“曉雨,為了帥帥,你要堅強一點。”
“謝謝你,季節。”我無力地說。
“可是曉雨,我很奇怪,陽皓是在從你那兒趕回海陽的路上出事的,他是去你那裡,卻沒有接帥帥回來,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下次再給你解釋吧,季節,我現在心情很亂。”我心情複雜地望了一眼方舟,方舟也正眼神複雜地望著我。我知道方舟雖然一直沒有問我陽皓出事的原因,但他心中,一定猜到了**分。
看到我和方舟這副神情,季節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季節明白我的兩難之處,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只是強行幫我把陽帥帶回了她家。我知道,季節會替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