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溜。
“冬雪初晴,枯藤,老樹,昏鴉,斷腸人在天涯。”踏在自由的小道上,喬奇詩興大方,吟了幾個句子後,哼起流行小曲:“為什麼這樣子,你拉著我的手說,你不要走……”
歌聲嘎然而止,他呆呆地望著前方的黑衣人,驀地轉身往回跑。
我一定是眼花了,不是來找我,他嘴裡默唸,跑出老遠,哧哧地喘氣,一回頭,那位黑道大哥鬼魅似的跟在兩步遠。
男人深邃的黑眸,被白雪一映照,亮得眩目,似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別調皮,跟我來。”
喬奇欲哭無淚,垂頭跟在那人身後,一邊小聲嘟囔:“我什麼壞事也沒幹,真的……”
我只是路人甲,老大,您就放過我吧。
他們回到廣韻海鮮館,男子在主座端坐,一位心腹小弟模樣的黑衣人瞪著喬奇說:“小子,你走運了,我們阮旭大哥想認識你,招你做副手。”
喬奇連忙搖頭:“我是學生,不懂做生意,對黑道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小弟丟了個白眼,教訓喬奇道:“你落伍了,如今的黑道不再打打殺殺,我們都是文明守法的公民,公司福利好,外快多,升職快,上班時間靈活,無需打卡,好處一大堆。怎麼樣,動心了嗎?而且你是大哥親眼看中的,以後不知多幸福。”
喬奇偷偷看去,阮旭已脫下羽絨外套,只穿了簡單的黑襯衫牛仔褲,顯得英姿勃發,像商業區企業高階白領,的確沒有什麼匪氣。
他注意到,那件黑襯衫左下角,有一叢青竹,很是雅緻。
“這是你們的制服?”話溜出嘴,他意識到自己有點冒昧。
阮旭端起茶杯,雍容地發話:“阮旬,記得送一件給他。”
那叫阮旬的小弟遲疑了:“大哥,這是您自己設計的,全溫哥華獨一無二,我們都沒資格穿,他……”
阮旭睨了他一眼,那人立刻知趣的住嘴:“是。”
阮旭眸光凜凜,看得喬奇臉部發緊,幾乎想縮到桌下時,他才緩緩地開口:“你什麼名字?”
“喬奇。”
“家裡有什麼人?在溫哥華交女友了嗎?”
“媽媽在國內,我還沒女友。”態度老實,像小學生回答老師問話。
阮旭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家累最好,這是公司章程,你帶回去考慮一下,儘快來報到。”
鴻門宴後,喬奇被迫揣著一本厚厚的小冊,夾著尾巴離去。
有什麼可考慮的?我到國外留學,不是來混黑道的。
真不明白,人家看上我哪一點?
算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鬥不過,閃人總可以了吧。
當天,他去投靠無闕,委婉地聊起此事,無闕想了想,告訴他不必害怕,真的有事可以找人幫他調停。
他安下心來,照常上課,放學後,卻看見家門口多了好幾位可疑的黑衣人。
他嚇得拔腿就跑。
只見陽光燦爛的大道上,一位男子神情緊張地飛奔,嘴裡胡亂地念叨:“不是我,跟我無關,我是路過的……”後面跟著幾位精壯的黑衣男子,無聲地猛追。
喬奇越跑越傷心,這幾個人是長跑健將嗎,怎麼也甩不掉。
要是我有車就好了。
正在惶恐中,身後響起喇叭聲,他忙中回首,看見桑尼緩緩地開車跟著,神情悠閒地微笑:“你在練健身?跑起來的姿勢有點醜哦。”
喬奇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嘲諷,相反,他好像看見親人般熱情地招呼:“桑尼,看見你太好了!我遇到點小麻煩。”
桑尼將車停穩,簡潔地說:“上車。”
喬奇坐進車內,訕訕地笑道:“你的臉傷好了,我,我本來想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