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軒第二次催促之前,冷漠終於舉步往前了。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輕觸丁秋柔的頸部,其上稍緩卻節奏明顯的脈動,令他一陣釋然。
冷漠動手解開繩索,脫下外衣包裹住她,然後將她擁入懷中,情難自禁地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可以過來了嗎?”梵軒的聲音讓冷漠驚覺他做了什麼,然而,沒有時間讓他自我嫌惡,他的朋友已經朝他們靠過來了。
“她還好吧?”梵軒問。
“似乎還好。”冷漠回答,並輕拍丁秋柔的臉頰。“只是,她就像睡著了一樣,醒不來!”
“也許原因是這個。”梵軒遞給他一個玻璃瓶,裡頭幾乎滿滿的都是藥丸。
“這是什麼?”冷漠問。
“安眠藥吧!”梵軒猜測地聳聳肩。“電視劇裡的女主角經常吃這個自殺。”
“自殺?”冷漠幾乎抱著丁秋柔跳起來。
“你別大聲吼嘛!”梵軒捂著耳朵。“一整瓶都吃下去才會死,既然瓶子裡還剩下這麼多,表示她吃的只是少量——”
“吃少量就沒有危險嗎?”冷漠抱著丁秋柔咆哮。“那些該死的傢伙,我發誓我會宰了他們,再把他們剁成肉醬,煮熟了餵狗吃。”
梵軒驚駭地瞪大了眼睛。他從未見過他的朋友像此刻這樣大發脾氣,畢竟冥界的許多使者都曾笑稱冷漠擁有鋼鐵般堅不可摧的自制力。
“剁成肉醬嗎?”梵軒的笑很勉強,因為他感覺有點反胃。“不如把他們變成蟑螂,讓大家見了他們就討厭,怎麼樣?”
冷漠瞪他。
“別站在那兒說傻話,快看看瓶子上有沒有說怎麼才能把她弄醒。”
“你開玩笑?我是派到人界的臺灣地區,哪裡看得懂瓶子上那些連在一塊兒的鬼文字?”
“你剛才說那是安眠藥,你要是看不懂那些字,又怎麼會知道?”
“我猜的。”梵軒一臉無辜。“猜一猜都不行嗎?”
冷漠簡直可以說是暴怒,如果不是手中抱著丁秋柔,他也許會一拳揮向梵軒。
“這種事情可以用來胡亂猜嗎?”他對梵軒吼。“你說她只吃了幾顆,不會有事的,我還信以為真。萬一,她就這麼一直昏睡下去,該怎麼辦?我們應該立刻送她去醫院……”
“用不著了。”
冷漠簡直不敢相信他聽見的。該死的!梵軒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送醫院都來不及了嗎?
“你這傢伙……你有種再給我說一次?”他咬牙道,而梵軒真的又說了一次。
“我說用不著送醫院,因為她已經讓你的大嗓門給吵醒了。”梵軒指指他,冷漠低頭一看,發覺丁秋柔正在他懷裡蠕動,接著,還伸展雙手,打了個大哈欠。
丁秋柔從來不曾如此熟睡過,是以待她終於睜開雙眼,有好半晌的時間都似醒非醒,搞不清楚自己正處於何種狀況。
她最先看見的是冷漠那雙飽含焦慮及怒氣的眸子,丁秋柔於是眨了眨眼睛,繼而發出一聲尖叫,眼淚接著便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她的頰邊。
她想起來了!想起她在園中跟諾比玩,她去開了門,卻被三個不認識的人硬抓上車。她被捂住嘴,怎麼掙扎也沒有用,而諾比忿怒地吠叫,還緊緊咬住某個歹徒的褲角不放,那人拿出槍來想殺到諾比,又怕引起騷動而作罷,最後,他們把諾比也帶上車了。
一上了車,她就被一塊布矇住了口鼻,不一會兒,便失去了知覺;醒過來時,她發現已經在這個小屋裡,渾身上下只著襯衣褲而且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
過了不久,有位蒙面者來到屋子裡,他身穿昂貴西裝且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很抱歉,丁小姐。”他說道,聲音帶著邪惡與得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