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彤、喜洋洋的新房裡,西婭公主也是怒極,她的大喜日子就這麼被一個什麼肚兜搗亂了?
倒不是說她有多傷心難過,他們臧域國的男人但凡有點錢有點地位的,哪個沒有幾個女人?何況本就推崇三妻四妾的大郢男人?
出嫁前父王母后就同她說了,有多少個女人都沒有關係,大郢貴族重視嫡出,只要她是大婦就可。不是說大郢媳婦不好做嗎?什麼孝敬公婆、侍候用飯、侍候生病之類的,到時候她只要佈置給那些妾室就可以了。誰讓她是大婦,還是和親公主呢?只要臧域國還是她父兄的,她在大郢就不會受到輕視,潘家錦就不敢對她不好。
何況她自己最重視、最痴迷的永遠還是武功,從決定和親嫁進英國公府那日起,她最大的目標就是得到皇后娘娘手上那株紫芝,然後練習玉女神功。其他麼,只要潘家錦能確保她的錦衣玉食、確保她在後院女人中絕對的權威地位即可。實在不行,大不了她將潘家錦和將來的子女打包帶回臧域國就是。
卓瑪說了,潘家錦不是嫡子嫡孫,承襲不了英國公府爵位,無論皇家還是潘家都不會在意他留不留在大郢,比那個潑猴潘家銘要自由多了,這也是她當初選擇潘家錦的原因之一。
可是,即使有了以上種種理由和心理準備,西婭還是很生氣,那個女人愛送肚兜愛寫詩什麼時候不能送不能寫,偏偏要在今天她大婚的時候?是想當眾嘲弄她不會刺繡不會寫詩嗎?哼,她們臧域國女子才沒有興趣學那些不能吃喝不實用的矯情東西。
若是讓此刻英國公府大堂裡的那些人知道西婭的想法,只怕全都要吐血了:姑娘,你憤怒是對的,可這怒點太不正常了吧?要不怎麼說番邦的人不知禮教呢?那肚兜和情詩是可以隨便送的嗎。
別說,在臧域,女子若喜歡上一個男子,送自己的私物表白還真是很正常,他們可沒有私相授受這一說。
看著扯掉喜帕、一臉氣呼呼的西婭,卓瑪很是心疼,夾雜著一絲內疚。她自己是如願回京、如願潛入英國公府了,一步步按照自己的計劃進展,可是這樣利用西婭到底對不對呢?
西婭雖然脾氣嬌縱霸道,卻是個性子簡單、沒有什麼心機的女孩子,實在不適合做大郢、尤其大郢貴族人家的媳婦,若是沒有她指點,只怕被人吞得骨頭都不剩。
開弓沒有回頭箭,卓瑪暗嘆了一口氣,就算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只她以後多盯著些、多教些,不要讓西婭再吃啞巴虧就好。
比如那個尹知晴的事,那日也是她正好病了沒有跟去,否則一定能發現端倪阻止事端的發生。明顯的算計啊,就不知是潘家錦尹知晴設的局還是太子設的?
西婭回過神,正好看見卓瑪一臉的心疼和悔恨,笑道:「卓瑪,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嫁到大郢來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要總是往自己身上攬。再說了,不就是多兩個妾嗎?有什麼?我們都知道潘家錦院子裡本來就有一個姨娘,一個也是妾,多幾個也是妾,對我沒什麼不一樣,你就不要再在那懊悔了。」
卓瑪知道西婭誤會了,也沒有解釋什麼,只道:「懊悔也沒有用,卓瑪只希望公主能多加防備,人心複雜,尤其名門世家中的各種關係、各種算計更加複雜。公主您最是聰慧,卓瑪相信你只要用點心,在大郢能夠過得比在藏域國更好,也更有條件和心情修習那個玉女神功,將來還能傳給小小姐不是?」無論如何,大郢的氣候條件、各種資源、吃穿用度都要比藏域國好過百倍千倍。
西婭笑道:「好好好,我用心學就是。再說了,有你在我身邊,我也不怕被那些人算計了去不是?對了卓瑪,你這傷口還疼嗎?你也真是的,京城是什麼地方、英國公府又是什麼地方,你那些仇家就算發現了你,還敢打殺到英國公府不成?你就這麼巴巴地弄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