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得帶我到廟裡拜拜,求平安符。”默默刻意輕鬆,不願加深他的沉重。
“她叫做徐靄玫。”慕晚說。
“嗯。”她坐到花圃邊的矮磚牆。
“我認識她那年,才十九歲,她比我小四歲。她的父親往生,母親將她託給我們後改嫁,她成了我們家的一分子,那段時間,我們形影不離。”坐到她身後,慕晚把默默擁入懷裡,這時候的他,需要一點體溫。
“這年齡的愛情,最乾淨純粹。”她經歷過,所以知道。
“我喜歡她,是一見鍾情,那時候的靄玫,圓圓的,很可愛。”
“嗯。”
“我常告訴自己,長大後娶她為妻,我們要生一男一女,男的像我、女的像她,等我們老了,看著兒女,想起我們的青春倩事。”
默默笑開,同樣的夢她也作過。
那時,她指指手肘上的紅痣,告訴陌陌:“你要認清楚,有紅痣的是我,沒紅痔的是女兒。”
陌陌說:“我不會搞混,到時候小默默變成老默默,沒有女兒的青春美麗。”
她噘嘴不依,大喊:“我才不會老,我要一直保持這樣。”
他說:“除非有人發明返老還童水。”
她說:“錯,我買皮鞭奴役你,逼你賺錢讓我去照脈衝光、打玻尿酸,再不行的話,我們一起坐飛機到蘇俄改造基因,永保青春美麗。”
年輕時的蠢話,回頭想想,有了淡淡心酸。
她老了,沒有年少的時的輕靈乾淨,而陌陌保留永遠的年少時期,誰說老天虧待陌陌、優待默默?不!老天虧欠的是她。
“我以為,我們的人生很確定,沒想到,意外在不經意間造訪。”
“那個叫做儡的男人?”默默問。
“對,他是花花公子,年紀比我大五歲,對於女人,他很有經驗。那年我在大學,為一項研究計畫,常留在學校和數授磨到三更半夜,我以為靄玫和我一樣忙,因她正準備大學聯考,誰曉得,她陷入熱戀,不管學業功課、不管我們談過幾千遍的未來前程。”
愛情呵,教人盲目。
“然後呢?”
“靄玫懷孕了,她只能向我求助。”縮縮手,他抱她更緊,不管回首幾度,再想從前,他總是冷。
“這對你,是晴天霹靂?”她沒拒絕慕晚的貼近,她懂,這種打心底泛起的冷意,穿再多衣服都解決不了。
“對,但她是靄玫,再生氣都無法拒絕的徐靄玫。我逼趙儡娶靄玫,他不願意,東躲西躲,想盡辦法躲開我的緊迫盯人。
一天天過去,靄玫的肚子漸漸大起來,她不敢告訴母親,更不敢讓我父母親知道她把生活過得這麼糟。於是,我買下一棟房子,找來管家廚師,金屋藏嬌。“
“孩子呢?”
“是個女孩,戶口登記在我名下,她叫做房樂玫,我希望她的出生能帶給靄玫快樂。可惜並沒有,靄玫得到產後憂鬱症,她的情緒不穩定,經常哭鬧,到後來,我得找專人看顧她。即使如此,悲劇還是發生。”
“怎麼回事?”
“那天很熱,靄玫想到百貨公司逛街,看護陪她出門,沒料到她在百貨公司裡碰到趙儡抱著另一個女生,她擺脫看護,跟蹤趙儡。接下來的事,我不清楚,直到晚上十一點,我接到警察局的電話,指控她縱火燒掉趙儡的房子。我趕到警局時,靄玫就成了你見到的模樣,她不斷喃喃自語,說自己燒死趙儡。”
“趙儡被燒死了?”
“沒有,目睹經過的鄰居說,趙儡和女伴半裸的、慌慌張張的從屋裡逃出來,靄玫卻一直想衝進去,說要和趙儡死在一起。
之後,趙儡失去訊息,而靄玫住進療養院。剛開始那幾年,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