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茵和羅智的婚禮因為羅智的傷,不得不作遲延。
羅家老太爺戴著老花鏡、顫巍巍地選出了個良辰吉日——冬月初六,摺合成陽曆恰巧是冬至前一天。
唐寶茵當時還高興來著,要是選在上半年,尚在倫敦刺繡交流的小妹恐沒辦法參加了。可萬沒想到的是,才從倫敦歸國的小妹,竟然投給她一顆紅色炸彈——比她更先一步跨進婚禮殿堂。
“你說你這丫頭,就不能不搞突襲啊!”唐寶茵咕噥著戳了戳禾薇的額,“害我都找不到伴娘了。”
身邊數得上名的女盆友,不是已婚,就是已升級人母,偏偏羅家非要整幾對儐相,一時半會讓她上哪兒找合適的女盆友去嘛。由男方那邊“友情贊助”吧,又怕“質量不靠譜”,愁死她了!
周悅樂笑著問:“你們唐家那麼多堂姐妹、表姐妹的,還能湊不出一兩個伴娘人選?”
唐寶茵無奈地攤手:“人是不少,可和我不來電我有什麼辦法!”
陸言謹噗嗤笑:“不就結婚這天幫點忙、跑個腿,和你來不來電有毛關係?”
“哎呀別提了!我家那些姐妹,一個個自恃清高的,我都跟她們說不到一塊兒去。而且僧多粥少,伴娘頂多找倆到三個,她們人那麼多,你們說我找誰好?找這個吧那個有想法了,找那個吧這個又說我偏心。得!乾脆誰也不找,愛咋想咋想。反正平日裡也沒少聽她們抱怨……”
“那你今天可要瞪大眼睛瞅好咯,薇薇的那些朋友、同學,個個都比我們年輕半輪,隨便拎出誰,都是沒結婚的。”周悅樂笑眯眯地給唐寶茵出主意,“趁機打好關係,以後想找哪個幫忙都不成問題。”
“好主意!”唐寶茵的眼睛都亮了,激動地握住禾薇的手,“薇薇薇薇,我真的可以嗎?”
“可以什麼?”賀大少來問媳婦兒準備的怎麼樣了,推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還聽到一句特別容易讓人誤會的臺詞(如果把唐寶茵換成男人的話),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知情的女人們忍俊不禁地笑了。
“好了好了,該讓薇薇換禮服了。再磨嘰下去,某人要衝進來搶新娘了。”周悅樂率先起身道。
禾母早就把喜服準備好了,不過在換衣服之前,得先給閨女淨臉、梳頭。
儘管臉上已經化好妝、頭髮也已經盤起,但這是清市那邊的風俗,閨女出嫁,當孃的要絞一條溫熱的毛巾,細細給閨女洗把臉,然後拿梳子從頭頂心梳到髮梢,邊梳邊念:“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禾母念著念著,眼眶已然泛紅。
禾薇也早已忍不住眼淚汪汪。
周悅樂幾個見狀忙跟著勸:“不哭不哭,大喜日子呢,哭了就不吉利了。”
賀擎東抿抿唇,正想上前安慰小媳婦幾句,被身後的賀遲風扯了一把:“人母女倆正道別呢,你別去打岔。這都是必經程式,著什麼猴急!”
賀大少一個趔趄,回頭幽幽瞥了他小叔一眼,心說這會兒倒是淡定的很啊,當年娶我小嬸的時候哭成狗的是誰?
那廂,唸完梳頭歌的禾母,硬生生地把幾欲奪眶而出的淚珠兒逼回眼底,欣慰地看著閨女說:“行了,換上衣服出去吧!外頭客人來了不少了,總不見新娘子出去招待怎麼行。”
禾薇也正有此意。儘管老爺子一再說沒事兒,外頭有他兜著沒人敢碎嘴。可到底不是前世的永慶年間了(新娘子蓋頭一蒙,壓根不需要在眾人跟前露臉),現代結婚,你說哪對兒新人只出來個新郎官意思意思的?即使採取的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婚禮,新郎新娘齊現喜宴廳門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