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武藝依舊能與幾名手持大刀的韃靼勇士搏個平分秋色。
她瞧見來者皆是韃靼第一皇子旭兀朮的親信,個個驍勇剽悍且視死如歸,也許,他們要的並非是徵北王的命,不過是碰巧撞見,想要來個一箭雙鵰罷了。
可惡的旭兀朮,他到底還想怎樣
為取得下任可汗大位,他對父汗進讒言,讓原本打算久攻不下邊城決定議和的父汗又改變想法,決定以可汗之位為賞賜,只要哪位皇子攻下邊關,便是下任可汗。
她太清楚旭兀朮的個性了,屆時,他肯定會發動猛攻,完全不管生靈塗炭。為了阻止他將邊關化為地獄道,她決定趁他調動軍馬之際,潛至徵北王身邊,只要殺了徵北王及其軍師,與她的親信裡應外合,便能夠以不流血的方式統合邊關。
所以,眼下徵北王非死不可,唯有他死,她才能拯救所有邊關子民。
只要她按兵不動,待旭兀朮的親信除掉他後,她再來除掉那幾個親信,取得世於將首級,她心裡的藍圖就要實現了。是的,她應該這麼做,但是、但是——
當她瞥見世於將背部的血轉黑,且他高大的身形開始不穩搖擺,立即明白他已身中劇毒,再教他運勁廝殺,只會讓毒發作得更快!
“愛辛,走!”見來者欲繞過自個兒衝向她,世於將盡管渾身發痛發熱,仍是一個下盤旋身,踢倒那人,幾個飛步來到她的身旁。
璽愛辛水眸直瞅著他,不懂他為何要保護她。
他不是在試探她?不是不相信她?既是如此,為何還要將她擺在第一位?為何連命都不顧也要保她先走?
他拿命與她賭嗎?演出如此精湛的好戲,就只為了騙求她的死心塌地?若真是如此,她也只能認了!
見他臉色青白帶赤,中的是七附子熱毒,璽愛辛不假思索的點下他身上數個大穴。
世於將沒有防備,隨即軟倒在她懷裡,她立即朗聲一喊,“拔都!”
一陣風自數里外近揚而來,落在她身旁。“璽殿下。”男子恭敬地單腳跪在她身旁,雙手遞出長劍。他的俊臉出眾,五官深刻,濃密如扇的長睫自成一股陰影,教他那雙鳳眼更顯勾魂攝魄。
“給我殺!”璽愛辛怒目瞪著舉刀奔來的數個男子,將世於將輕輕擺在草地上。“一個不留!”
她是韃靼鬼將,率軍踏破瓦剌城池的韃靼太子。
她殺人不眨眼,每經之處,莫不血流成河,燒殺百里,如此殺人如麻的她,理該取了徵北王的性命,但她卻沒有。
只要她不睬他,他終會死於毒性,但她不能,她無法眼睜睜看他死去。八拜誓言猶在耳邊,要她怎能棄他不顧?
況且,他是為了救她才被傷著的……他還不能死!她要他完全的信任她!
她要救他,無論如何。
“拔都領命!”拔都躍身而起,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捲起滿地落葉塵土,唰的一聲巨響,和滿天風沙混在一起,去勢凌厲尖銳,如敏捷小蛇,如長翎箭羽順風而去。
“拿下璽殿下!”有人喝著。
璽愛辛不笑的清朗美顏冷凝幾分駭人肅殺,凜目赤紅,長劍出鞘,劃開空間,劍氣如閃耀雷電,落下之處,血濺八方。
她冷冷抹去臉上被濺上的血,這該救人的雙手,到底怎麼也無法不染上血。
紫荊關城亂成一團。
守城總兵兵鐸在徵北王寢房裡來回急走,焦躁不安地喃喃自語,“這該怎麼著?王爺若是出了事兒,韃靼豈不要攻進來了?我得要怎麼跟皇上交代?這事兒怎會變成這樣?”
“出去!”
耳邊爆出低喝,兵鐸錯愕地停下腳步,大眼緩緩調到炕上,看向正為主子看診,點上數處大穴的大夫。
“你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