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次與第三次之間,再一次喊出這個名字。
名字的主人被他結實地抱在懷裡,光線與酒精的雙重作用讓他什麼都看不見,全憑聽覺,嗅覺,還有觸覺。分不出究竟是誰的身體在高燒,體溫已經合二為一。而且由於溫度的關係,齊誩身上的味道變得濃烈,比紅酒還容易麻醉他。
於是第三次是落在齊誩的耳朵上。
從耳廓開始,斷斷續續地親過去,生澀而乾渴。這個過程中只覺得那裡燙得驚人,又脆又軟,惟有耳垂還有一點點涼。
忍不住張開嘴,無聲地銜住了。
“唔……”齊誩覺得膝蓋真的要塌下去了,站都站不直,低低喘著。
儘管看不到沈雁的眼睛,但是他想起了和那雙眼睛很像的那片黑色的海。此時此刻,他彷彿已經沉了下去,無論是呼吸接不上來的感覺也好,在水中雙腳使不上力氣的感覺也好,都那麼真實。
是他自己選擇跳進海里。
所以這一切,他不後悔。
“齊誩,別走。”沈雁始終忘不了那句話,即使在這個時刻,仍在耳畔低訴。
他回到側頸,輕輕親著那裡,耳鬢廝磨,主動脈鼓動的節奏一下一下貼著他的嘴唇起伏。這些都是他這輩子經歷過的最美好的觸覺。
一時情動,手指下意識去尋找齊誩的衣釦,微微顫抖著解開其中的兩枚,伸手探到他的襯衫底下。
齊誩又抽了一口氣。
喘息比剛剛更急促,更壓抑。仍舊沒有一點抵抗的意思。
沈雁的手乾燥而溫暖,這個他早就知道,因為每次洗澡之前都有他所珍藏的那三十秒時間可以體會。
而現在,沈雁的手第一次那麼直接地觸控他的身體,實實在在。哪怕明知道沈雁意識不是很清醒,也明顯不是意外,給他一種心理上的巨大沖擊,一時間微微麻痺,下意識喊了聲:“沈雁——”
48【第四十八章】
沈雁。
最後的力氣;彷彿也在那兩個字上面用盡了,儘管這份力氣已經很輕。
喊出來的聲音也一樣輕;輕得有如喃喃低語。
然後,齊誩感覺到沈雁的動作停了一下。只是停下;並沒有放開。
屋內的片刻沉寂讓屋外密密的雨聲得以趁虛而入。沈雁的手和他的身體之間,正如雨珠附著在窗玻璃上——即使是靜止的,仍有一種長相廝守的味道。
齊誩恍恍惚惚緩了過來,剛找回一絲力氣;卻還是用在相同的兩個字上。
“沈雁……”
沈雁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他像一個等候宣判的負罪者,埋在齊誩頸側的頭在微微顫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辯解,只是下意識收攏雙臂,再次緊緊抱住懷裡的人。
無論齊誩給他判的是什麼刑,他都想珍惜這一刻的溫存。
但是對方說出的話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拒絕。與其說是拒絕,不如說是一種允許。
“別在這裡,”齊誩的手指輕輕纏住他的,指節間的細微摩擦帶到了聲音裡,沙啞得可以磨透人的心,“到……房間去。”
雨勢似乎有所加強,叮叮咚咚敲著玻璃,那上面的雨珠不再停留,彷彿受到街燈燈光的蠱惑,忽地一閃,劃下一道長長的眩目的痕跡。
而沈雁的手開始發抖。
他隱隱壓抑著什麼,一言不發。半晌,髮鬢才在齊誩頸子上緩緩磨蹭一下。
齊誩感覺到癢,不自覺仰起頭,襯衫的領口因此拉低,沈雁忽然順著他的動作埋下去,靜悄悄地吻在領子裡面那塊地方。
這個吻所包含的情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複雜。
有委屈,有寬慰,還有更深、更迫切的渴望。渴望時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