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主人的呼喚,在一旁的小書童這時候應該急急忙忙跌爬過來了,撲在榻前悲傷地看著他。面對這麼一張臉,他所能做的有限,能說的也有限:“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天還沒亮?”
原著中這段齊誩印象深刻。
“方遺聲”自昏迷中醒來,詢問“蘆葦”時辰,而“蘆葦”頃刻大哭起來。
原因就是這個問題之所以會問出口,說明蠱毒已經侵入“方遺聲”的雙目,漸漸看不見了,即使周圍一片明亮,他也以為是長夜未央。哪怕現在不告訴他真相,以他的悟性估計很快也會自己猜到。
尤其當“蘆葦”一哭,他更是一下子明白過來。
“呵呵,”齊誩此刻忽地輕輕笑了兩下,只有自知天命的坦蕩,沒有悲觀,還啞著聲音安慰對方,“蘆葦,別哭。我方遺聲,一生……都在權謀詭計裡走過來,期間目睹的種種腥風血雨無法盡數。如今看不見了,反而覺得輕鬆。”
這時,他微微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人。
“閻不留”不會給自己利用過的棋子留下活路,“白軻”是他收買的人,目前已經杳無音訊半年之久,凶多吉少——想必是活不成了。因果報應也好,自作自受也好,活不成也回不來了。
想到這些,聲音彷彿盆中火炭沉沉燒到底,再也燒不起來,一寸寸化作白灰。
“那個下毒的人,反正……也不會再見了。”
他說,聽不出感情性質。
但是剛剛那份從容淡泊的語調消失了,而前後兩句雖然是連貫的,卻在這個地方出現非常明顯的情緒分界。最後,甚至空洞地淡淡一笑:“呵……”
是不恨,還是恨極了,又或者連自己都感到迷惘?叫人回味無窮——
聽眾1:〒▽〒我的方遺聲啊啊啊啊……【方館主的死忠粉心碎了】
聽眾2:〒▽〒我記得這一段,這一段好虐的啊啊啊啊!!
聽眾3:〒▽〒我真的恨死白軻了!恨死!可是方遺聲他卻不恨……至少我認為他不恨。嚶嚶嚶嚶這樣反而更虐了好麼!
聽眾4:〒▽〒前後對比好強烈……這麼風華絕代的一個人最後悽慘成這樣……
聽眾5:〒▽〒心臟好疼,整個人都不好了!!【白軻你這個混蛋!!混蛋!!】
聽眾6:〒▽〒 ;7號好贊!贊得我淚流滿面!【紙巾不夠用了,嚶嚶……】
……
……
“方遺聲”的原著粉們在被齊誩重重傷害一次之後,接著又被過橋米線狠狠傷害一次,用她們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玻璃心都碎成渣渣了”。
過橋米線的角色塑造一直側重於冷清和淡然。
到了最後一幕,這兩種氣質使得角色的遭遇令人聽起來更加於心不忍,每一聲咳嗽都緊緊牽動聽眾的心:“咳……咳咳咳……”
末了,氣若游絲地輕輕一聲嘆息。
從聲音塑造的畫面裡,他孤伶伶地躺著,聽上去沒有一點兒活人的感覺,展現出人物當時無望無慾的心境。
過橋米線一邊虛弱地喘氣,一邊低聲叫喚:“蘆葦……”
聲音細小得聽不清。
於是他再叫了一次,勉強抬高聲音:“蘆葦……你過來。”
發音的方式就如同一簇火苗微微顫動,雖然每每開口都給人一種快要熄滅的錯覺,卻又堅強地繼續燒著,火苗弱是弱,但此時此刻仍在跳躍,也許心頭還有執念沒有放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天……還沒亮?”
一天天算著日子,半載已過,感覺過一天,凶兆就多一分。
自己是如此,白軻也是如此。
當在榻前飲淚的小書童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雙目失明之後,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