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並沒有答話,清亮的眼神淡淡的望著眼前這個瀕臨在失控邊緣的男人,緩緩的拉過桌上的紙巾輕輕地擦拭著指尖上那沾著的咖啡,然後才淺淺的抿了一口。
可能意識到自己失控了,溫偉達很快就用深呼吸來平復自己,黑眸那漲紅的血絲緩緩的被壓制了下去,眸光又恢復了一片平靜。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她的女兒。”平穩的嗓音裡透著一股思念,飽經歲月風霜的臉上早已經染上了一道滄桑,“我想,你一定就是她留給我的最後的希翼。”
其實見到這一幕,星夜心底只是感到一陣悲涼罷了,一道苦澀慢慢地往喉嚨流淌了過來,讓她分不清是咖啡苦還是心苦,眼簾微微垂了下來,語氣有些飄渺,“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不,我就是想見見你。”溫偉達很肯定的回答道,眼眸裡已經開始浮出一道慈父般溫暖的柔和,“我叫你星兒,好嗎?”
星夜有了瞬間的呆滯,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知道你這些年也都是在外面流浪奔波著,轉眼間,你都這麼大了,也嫁人了,蓮娜泉下有知,也應該為你感到高興。”溫偉達合上眼,感嘆了一句,隱忍的苦澀頓時找到了一個宣洩的缺口。
“我想知道你跟我父親和母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星夜淡然望著溫偉達,幽然開口,心裡若說沒有感覺那定然是騙人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對眼前的這個男子,其實是抱著一份同情。
“星兒,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就讓它過去吧。”溫偉達有些疲憊,其實他一直排斥去想起這段不美好的回憶,“遇見你母親,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美好的事情,跟她在一起的時光,是我生命裡唯一的陽光,我想,你父親應該也是這麼想的,你父親遠藤本來是一個桀驁不羈的人……”
“你知道我父親?”
溫偉達點了點頭,“一個不甘被世俗束縛的人,這一點,你和他很像,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可以看出,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緩緩的押了一口咖啡,溫偉達才繼續,“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遠藤並沒有死。”
“你說什麼?我父親,你見過他?”星夜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雙手緊緊握住手裡的咖啡杯。
“我這次出差的時候,看到一幅黃昏大漠圖,圖的署名是‘北川一粒’,日期是今年二月初九,是你母親的生日,你母親曾經說過,她想去看一看‘大漠孤煙直’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幅景象。”溫偉達沉聲回道。
“那幅圖現在在哪裡?”星夜緊張的開口,星眸裡燃起的,是不滅的希望。
“已經被人買走了,我是從一個收藏家那裡無意中看到的。聽說,有人在聖彼得堡曾經見過他。”
……
星夜並沒有注意到溫偉達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從一聽說遠藤凌川在聖彼得堡開始,她就開始陷入了一陣混沌的恍惚之中。
“星兒在玩什麼呢?”
“星兒在畫畫,父親!你看,這是你,這是母親,中間這個是我,這是太陽,還有星星……”
“星星怎麼出現在陽光燦爛的時候呢?”
“哦,父親是說,星星只能出現在黑夜裡嗎?”
“我的星兒真聰明!”
早已經泛黃的畫面毫無預警的從腦海裡擦過,那是記憶深處最懷念,也是最令她難過的一幕。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手裡的咖啡已經變成了一道冰涼,終於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
“你已經坐了整整一個鐘頭,有時間在這裡坐著,為什麼連見我一面也不願意?”
星夜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緩緩的往對面望了去,蘇沐哲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