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的情況,被她說中。
本想悄悄救走古初歲,不驚動赫連府裡半個人的天真妄想,完全破滅。
赫連瑤華率領一群執刀守衛,在書房外形成天羅地網,等候擅闖暗牢的小老鼠自己乖乖自投羅網,暗牢沒有第二條路可逃。
等久了,小老鼠總是會出來。
只是赫連瑤華沒料到,那隻小老鼠竟會是近幾日為愛妻梳髮的小婢女。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赫連瑤華不眼拙,瞄向兩人緊扣的手:“你是臥底?”
“我是來救他的!”歐陽妅意無懼地回瞪他,並護在不懂武藝的古初歲身前,誰敢動他,就得先拚過她。
“歐陽妅意?”赫連瑤華稍稍沉吟,猜出她的身分,同時也肯定了他的猜測。之前她來為綺繡梳髻,他當她是無關緊要的小婢女,沒問過她的名與姓,現在想想,是他疏忽了。
“你怎麼認識我?”她歐陽妅意威名遠播哦?
赫連瑤華指向古初歲,道:“他在將死之前,最掛念的人,正是你,歐陽妅意這個姓名也是那個時候我才聽過。若非發生大夫群體毒發身亡事件,我應該已差人前往嚴家當鋪去向你交代他的遺言。現在,你在這裡正好,我省下一趟功夫,直接向你知會一聲,下回他死,我就不另行通知。”赫連瑤華笑得陰沉,那張臉,即便鑲有一雙笑彎的黑眸,也沒能變和善,只有在面對白綺繡時,那股邪佞,才會消失得乾乾淨淨。“他說,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他無法再陪伴你,要你忘掉他。”
果然很像她認識的古初歲會說的話。
她瞟瞄古初歲,用眼神質問他“這種蠢話你也說得出口?什麼叫保重我自己?什麼要我忘掉你?你記著,這筆帳,晚點跟你算!”,古初歲則是歉然苦笑。
不過,她聽聽就算了,不會當真。
因為,她和古初歲都會離開這個鬼地方,毫髮無傷的,離開。
交代遺言什麼的,全是多餘,要交代,也請等到兩人白髮蒼蒼,都七老八十,活夠了,愛夠了,沒有遺憾了,再來交代。
“說完了?”她挑眉,赫連瑤華笑著頷首,她才又聳肩,“說完我們可以走了嗎?”她好聲好氣問,天真希望雙方人馬能有話好好說,她也能省下功夫。
“當然不行。我不會讓你帶走他……至少,活生生的他,是不可能。”所以,死心吧。
“談判破裂。”歐陽妅意一點都不意外,手裡細鞭全數抖開,書房夠大,鞭子再長也沒問題。“那就開打吧。”她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雙方意見不合,各有各的堅持,就用武力分高低,贏的人說了算。
赫連瑤華不改笑顏,彈指,輕喝:“男的不許殺,女的不用活。”
原先佇守在他身後的守衛,衝至赫連瑤華身前,亮晃的幾十把大刀,全對著歐陽妅意。
偷襲不用先報備,歐陽妅意第一鞭甩向最右側的守衛,馬上撂倒一個,其餘守衛衝殺上前,雙鞭對眾刀,開始混戰。
歐陽妅意一身武功是和鋪裡眾兄長們學來,雖然她偶爾愛玩、偶爾偷懶,但基本功練得紮紮實實,雙鞭耍來俐落靈活,左邊細鞭朝屋樑一繞,她借力使力,把細鞭當鞦韆,輕盈如燕的身軀飛騰在半空中,繡鞋一個接一個分送腳印子給守衛甲乙丙丁戊己庚辛,踢得暢快淋漓,她再一記翻身,收回左手細鞭的同時,直接以細鞭在蹲低身勢的螓首上方畫一圓弧,鞭子所到之處的人與物,都嚐到了細鞭威力。
“抓住左右兩邊細鞭,困住她。”赫連瑤華好整以暇坐在戰局外,下達命令。
細鞭宛若她的羽翼,助她飛翔、助她滿屋子亂跑亂跳,那麼,折斷翅膀,看她如何再飛。
“妅意當心!”古初歲無法坐視不管,他並不害怕在身旁揮舞的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