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開了,後面的皮卡牢牢跟著他們。對方往小路開,道又偏又窄,十來分鐘就到了荒郊野外,車子沒有要停的意思,車上沒導航,手機被沒收,他們不知道對方往哪個方向。
他們十幾分鐘沒有說話,天黑了,車裡沒開燈,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前面車裡有人鑽出窗戶朝他們譏笑,手上轉著把槍,像玩雜耍似的,蔣遜問:“他們會開槍嗎?”
“……會。”
蔣遜又問:“他們哪裡搞來這麼多槍?”
“待會兒問問他們?”
蔣遜笑笑。
賀川問她:“手還痛不痛?”
“好多了。”蔣遜問,“你的背呢?”
“還行。”
過了會兒:“有沒有主意?”
賀川說:“沒,你呢?”
“也沒。”
除了老老實實,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蔣遜問:“車裡有什麼東西能對付他們?”
“兩根木棍。”
連鐵棍都不是,想都不用想。
周圍越來越荒涼,沒人沒車,連幢房子都沒見到,遠處似乎有大片的草甸在隨風搖擺。不是去木喀的方向,他們全然陌生。
蔣遜問:“環評報告還在身上?”
“嗯。”
“徐涇松不會放過你。”蔣遜漸漸回憶起了昨晚上的片段,“他們說會打殘你,不讓你再鬧事。”所以給了環評報告也不管用。
賀川笑著:“兒子不如老子,就這點伎倆。”
蔣遜說:“可這伎倆最直接有效,不是嗎?”
賀川沒答,他問:“你跟徐涇松多熟?”
“不怎麼熟。”
“他什麼人,你一直都不知道?”
蔣遜想了想:“我只知道孫懷敏在他家公司工作,他是個富二代,德升……這名字沒特點,我沒記。”不是內行人,哪記得住這些集團名字,又不是阿里巴巴,全國人民都知道。
賀川說:“待會兒有什麼情況,你顧好自己。”
蔣遜望向他:“嗯?”
“管好你自己,別管我。”
蔣遜笑道:“放心,我只要陪他睡上一覺,什麼事都不會有。”
賀川咬著牙後槽,臉頰肌肉繃了下,想罵人,還是忍住了。
他解了安全帶,鬆弛了一下筋骨,剋制著說:“給我捏下肩。”
“累了?”
“累。”
蔣遜給他捏了幾下,隔著羽絨衣,捏不到什麼,她鑽進他衣服裡,那肩膀上全是結實的肉,捏起來很費力。蔣遜說:“你真結實。練過?”
“嗯,練過幾年。”
“那你怎麼沒八塊腹肌?”
“誰說沒?”
蔣遜手滑下去,摸了摸他的腹部:“沒有。”
賀川繃緊了一下,問:“喜歡八塊的?”
“看人。”蔣遜摸到他背後,那裡有傷,她動作很輕,“主要看臉。”
賀川笑了笑,又說:“摸哪兒呢?”
蔣遜解開安全帶,湊過去,把他兩個肩膀都捏上了,視線順便往後面瞟,那幾個人還盯著,手|槍在車燈下照得清清楚楚。
“別看。”賀川說,“看多了你慌。”
“我沒慌。”
賀川騰出手,握了她一下,她的手像敷了冰塊,“這叫沒慌?”
“我要是真慌了,早就跑了。”因為腦子還清醒,所以沒選擇慌不擇路。
四野空曠,他們跟著月亮走,車子一路沒停,大半都是走土路,車速保持在七十碼左右,蔣遜估算時間,他們大約已經開了快兩個小時,早就已經出了河昌的範圍。
又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