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呵呵的說:“住在這裡,我會幫你燒飯、補衣服,你就帶我到處去走走,好不好?我想看小兔子、小鳥兒……京城裡唯一看得到的,就只有惱人的麻雀。”
終於,他說話了:“好。”單單一個字,卻如此溫柔。
姚姝姝忍不住抓著他的衣袖,漾出一抹動人的淺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對我最、最溫柔了……”
說著,她掏出藏在衣服裡的那隻玉雕青龍。
“這些日子,我把這個收得好好的。看到這個,就想到你。”是的,從他給她青龍的那一刻起,她就認定她要他,只要他!
蔚青伸出手,撫過青龍。
青龍上有她的體溫,那溫熱的感覺傳到他的指尖,他的心悸動了下。
直到,她把薑湯喝完了,他轉身欲走。
“等等!”姚姝姝喚他。“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蔚青。”他下意識地說出口,但轉念一想,又補上一句:“捍衛的『衛』。”
他暫時還不想說出他真實的姓氏,就怕嚇到她。
“衛青……”她喃著,“我叫姚姝姝。”
就叫姚姝姝吧,她不喜歡赫連這個姓……雖然它是皇姓。
他對她點點頭。
得知他的姓名後,姚姝姝頓時覺得很有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了這個姓名,她就能在人群中無誤地指認出他。
就這樣,她住了下來,不顧一切地住下。只是此時,在京城裡,卻有隻無形的大手,將要把一切平靜給攪亂!待她下山時,將會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將殘破不堪!
退出房外,蔚青有些不知所措。
他竟然心軟的讓姚姝姝留下了。
他怎樣也無法否認自己對她有著深深的心動。
他看到她的眼底有抹淺淺的哀傷,想必足她逃離京城的理由。但那究竟是為什麼?
而他,竟想為她撫平那抹哀傷。
姚姝姝……
他在心裡喃喃念著這個名字。
蔚青走進南宮澈的房間。
南宮澈像是預知到了什麼,開口就說:“那姑娘留下了?”頭髮花白的他有著睿智的眸光。
蔚青頷首。
南宮澈笑了,難得地笑得格外洪亮。
蔚青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你的神情柔和多了,所以我才猜測那姑娘打算留下了。”
聞言,蔚青內心有些詫異。
“你總要面對的,青兒。”南宮澈走近蔚青,拍了拍他。“你心動了,不是嗎?為什麼要逃避呢?”
見他搖搖頭,南宮澈又道:“既然明白有了感情,就要爭取,放任它走遠,那絕不是明智之舉。”
“師父,您說得像是有經驗一般。”蔚青忍不住說道。
“有經驗?”南宮澈禁不住又笑了,“我現在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想當年,要是有人指點我,也不至於連個心愛的女人都討不到……”因此,他現在依舊孑然一身,除了他這徒兒。
“我說過我會陪您終老。”終老在這山上。蔚青誠懇的說。
“但是,或許會有兩個人一起陪我安享晚年。”南宮澈意有所指,“老了啊,格外需要伴。”
其實,南宮澈的外表並沒有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老了,只是在經過當年的那場殺戮戰役後,正值壯年的他,一下子耗掉許多精力;如今才五十多歲的年紀,卻有著將近六十歲的心境。
他是了無牽掛的,但獨獨對蔚青……
這徒兒沉鬱頓挫的心思、不善言詞的口舌,多麼像……當年的他!但就因自己的不善言詞,他才會在心愛的人臨死之前,都沒有對她說出自己真實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