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重新審視江月鈴。
她記得沒錯的話，馨仁公主才滿六週歲。
“季四夫人好大的膽子，膽敢推搡公主殿下！”宮女翠薇叱喝出聲，眼裡有對花昭的嫌惡。
花昭正欲出聲，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小十一這是怎麼了，大老遠就聽到你哭哭啼啼的聲音。”
太皇太后來了，身後跟著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給花昭使眼色。
花昭搖搖頭。
江月鈴的淚豆子吧嗒吧嗒掉落下來。
明明是個小姑娘，卻已經有種我見猶憐感，讓人忍不住心疼。
便是花昭看著，都有這種感覺。
“皇祖母，十一撞到季四夫人……”江月鈴聲音低低的，細細的，有些聽不清楚。
宮女翠微忍不住站出來說道：“回太皇太后，公主殿下不小心撞到季四夫人，而季四夫人卻將公主殿下推倒在地上，還說公主殿下瞎了眼睛！”
這話一出，太皇太后皺緊眉頭。
國公夫人看宮女翠微的眼神有點冷。
老四媳婦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清楚，這宮女必然在說謊。
花昭卻是露出了悟的表情。
一個六歲的孩子，張口便是謊話，肯定有人在背後教她。
這個叫翠微的宮女曾伺候十一公主的母妃劉貴人，只不過劉貴人難產而死，十一公主被送到羅貴妃身邊養著，誰知道羅貴妃沒多久因病逝世，這宮裡頭就起了一些對十一公主不好的流言蜚語，宮裡的妃子都不敢把十一公主接到身邊養，到最後就由翠微來照顧十一公主。
也是因為流言蜚語，先帝在十一公主三歲之前都沒有見過她。
是後來，十一公主被宮女欺負，恰好被先帝看到。
先帝大怒之下將那欺負十一公主的宮女斬首，又將哭成淚人兒的十一公主抱了回去。
自此十一公主入了先帝的眼。
只是當皇帝的，日理萬機，下了早朝到後宮一看，還有那麼多女人盼著他，時間一長，他哪有時間想起十一公主。
這個時候——
花昭瞥了瞥翠微。
看來去年十一公主落水，她被杖罰這件事也是早有預謀。
為了引起先帝的注意。
引起共鳴，被同情。
去年十一公主落水的事情鬧的挺大的。
那時要不是她小姨很得寵，只怕二十大板不夠，她要被打成殘廢。
而十一公主在大冬天落水，先帝自然百般呵護。
花昭覺得不可思議。
便是有人教，可十一公主才五六歲。
五六歲的孩子，張口便是謊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六歲的時候在幹嘛？
剛開始打醬油。
只能說深宮如此。
蘇雲芝收到訊息也急急忙忙趕回來了。
她忙上前福身行禮。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看著太皇太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蘇雲芝的心也重重往下沉。
太皇太后不出聲，沒人說話。
氣氛愈發緊繃。
國公夫人焦灼的不行。
今天她在太皇太后面前提起老四媳婦，老人家也沒像往日那般反感，還主動讓老四媳婦去看太妃娘娘，就說明太皇太后已經慢慢對老四媳婦改觀了。
可現在……
“跪下！”太皇太后忽然叱喝出聲。
國公夫人的表情一僵。
花昭的眼神微冷。
蘇雲芝的臉色也白了白。
翠微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怎麼，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