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蘇良哲放下手中的木棍,一言不發去了屋裡。
等他再次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卷棉布。
只是蘇良哲連看都沒看花昭一眼,丟下棉布,繼續煮染料了。
花昭微微揚唇。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
花昭剛開始拿兩根木棍攪動染缸里布料上色時,還十分生疏,一個下午的時間,動作越發熟練和輕鬆,只是肩膀有點酸。
畢竟要看上色程度,需得把浸泡染料的布用木棍撐起來。
等夕陽西下,花昭才準備回國公府。
“大舅舅,我先回國公府了……”花昭又道:“我明日再過來。”
蘇良哲裝沒聽到。
等花昭走後,他才抬頭看去。
花昭走到外堂,沒看到薛氏的身影。
她往門口走去。
聽到有人說道:“大娘子,這是我婆婆做的餈糕,裡頭放了豆沙。”
“耀哥兒可喜歡嬸子做的餈糕了,謝謝你啊,清文他娘。”薛氏的聲音裡含著笑意,“話說回來,清文最近如何?”
“他今個回來了,說是夫子自個掏錢,獎勵他一方硯臺。”
花昭聽出來了,是梁家媳婦的方氏。
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吃過苦的人,曾經逃荒過,在逃荒的路上遇到方氏的公婆,並且出手相助,梁家夫妻才能在饑荒中活下來。
後來一起逃到京城來,便一直跟著蘇家。
梁家夫婦擅長養蠶,和蘇家的生意緊緊關聯在一起,這次蘇家出事,梁家也好不到哪裡去,便是一起搬來北街。
蘇家是從頭再來,梁家沒有再折騰,一家人都在西昌街找活幹,賺錢供梁清文唸書。
梁清文是個秀才,如今在京城西郊的學院唸書。
“清文若是能高中,你們梁家便不需要熬了……”薛氏道。
“是啊……”方氏感嘆出聲,似想起什麼,又道:“耀哥兒呢?這次清文要在家裡待兩天,讓他教耀哥兒唸書。”
“在嬸婆家呢,我等會就去喊他!”
方氏又說道:“大娘子,彩雲坊現在是從頭開始,也不是太忙,繡樓那邊最近缺繡娘,說是在家繡花都成,工錢也不低,你繡工好,不如去那邊領點活兒幹,好貼補家用?”
“你看我的手,幹了三個月的粗活,哪還能做繡工?”
方氏可惜道:“才三個月,若是養養,也是能恢復的……”
薛氏笑道:“一支最差的雪玉膏抹手,都得半兩銀子,怎麼用得起啊!況且,家裡的活兒誰幹?”
方氏也沒說話。
都是這麼過來的。
都說奢入儉難,可肩上扛的重量,逼得他們連萎靡不振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