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洗漱之後,皎兒告訴她漢節花朝之風俗,雖然已是黃昏,過了粘花枝的時辰,但仍教她如何剪五色彩箋,談笑間,心中卻不免有些惆悵,今日之後,不知何年能與她再相見。
心中有所思,不慎剪子傷了手,兩點殷紅滴落在彩紙上。
湘兒一驚欲抓起她的手指幫她吸允,卻被皎兒抽回手指放入自己口中。
湘兒十分不解,她何以如此見外,卻見皎兒笑道:“讓湘兒見笑了,如此生疏還說要教你。”
門外響起了叩門聲,沒有守門侍衛說話的聲音,是焦白而不是鳳之清。
皎兒起身開門,只見他手提一盞花神燈站在門口,燈紅,衣紅,不知是否因燈內燭火射出來的紅光,臉也紅紅的。
這盞花燈壁上畫的卻是不同方才街上見到的牡丹、蓮花或芙蓉,竟是一朵朵妖嬈的紅梅,這妖孽倒是挺會選的。
“……妹妹……用了晚膳,你我一同去放花神燈吧。”焦白的聲音有些羞澀,緊張。
這是皎兒最怕的場面,原先一臉媚笑不過心裡發毛,而眼前這種就絕對讓她毛骨悚然……
這些日子他頻頻獻殷勤,真的不是她歧視那些改邪歸正的人,倘若他正正經經的與她做朋友,她絕不會對他冷言冷語。可他偏偏如此殷勤,不管他是因新奇還是真心,他的笑顏、話語,著實令她毛骨悚然。
她對他無意,自然不想給他希望,但卻礙著此時自己有求於他,只得不冷不熱的十句搭理個一句,用詞也都十分生硬,只希望他自己能明白,無須撕破臉面。
再者剛剛浪子回頭,若是一個惱羞成怒,又走回了歪路……
只是這人就沒有感覺到她的冷淡嚒?
眼角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走近,突然計上心來,自己正愁找不著機會溜,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嗯。”雖說是他自己送上門來讓她利用,可畢竟還是心虛,不敢看他,盯著那花燈輕輕應了聲。
湘兒急急驚呼:“妹妹,不能去!”
“說好了,可不許反悔!”焦白驚喜萬分,這些日子這丫頭總對他愛理不理的,他還當是又要碰了釘子。
湘兒與焦白異口同聲,一驚一喜。
“……那我也去!”湘兒不依不饒。
“……花朝之夜,哪有帶旁人同去的!……你又不是漢人……花朝節與你有什麼關係!”焦白最近趕馬車的時候聽她嘰嘰喳喳說了許多,也知道她是苗女。
“誰說我不是漢人?我娘是漢人,我身上有一半漢人的血!”
鳳之清此時已走近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臉色十分蒼白,顯然聽到了三人對話。
皎兒輕輕喚他:“哥哥。”
鳳之清就算不同於當年那般偽裝的雲淡風輕,卻也還是那副少有波瀾流露的神情,淡淡的笑,淺淺的不悅,偶爾還會靜靜的傷。唯有面對她,他的溫柔越來越多,雖仍不多言,卻有更多的關心顯與面上。
此番重逢,溫柔關心更勝離別那年,繼那日當眾“失態”後他的不悅、他的失落、他的“傷”依舊多半放在心裡,少許放在臉上,從不出口。
他依舊柔聲道:“皎兒,百花糕。”
想與妖孽獨處
鳳之清將手中食盒遞給她,其實這糕香早已透過食盒飄了出來。
皎兒接過食盒,耳邊鳳之清的聲音溫柔依舊,卻透出無奈:“現今未過雲江,不是在自家封地,外出要十分小心,剛入仲春,夜涼如水,多穿一些再去,今日已顛簸了大半日,早些回來。”
“……哥哥——”他的溫柔像一張無形的網,差點讓她有了一瞬間迷茫,但——感情不是施捨。
沒錯,感情需要時間的累積,日久或許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