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錦失笑,“所以說,慎王將來定是一位能臣,而儲君麼,舅舅正值春秋鼎盛之年,至少還能再做個百八十年的皇帝,太子有什麼不懂的,慢慢教他就是了。”
永興帝“嗤”了一聲,“你拍朕馬屁也沒用。”
佟錦瞪了瞪眼睛,“皇上是真龍天子,我拍的自然是‘龍屁’,與馬屁何關?”
永興帝無語半晌,黃存喜站在記興帝稍後的位置上,無聲地朝佟錦比了比大拇指,滿臉的敬佩之色。
“你滾回家去好好面壁思過!”永興帝盡然發覺自己原有的滿心怒意與躁鬱竟不知何失消散得無影無蹤,啼笑皆非地道:“以後少出來惹事生非!”
佟錦無視黃存喜頻頻打來的眼色,肅容跪直身體,“皇上,溫儀不求名位,只求皇上賜我和離,放我出京。”
永興帝本已有些放鬆的面色再度斂起,“你再說一遍?”
佟錦便正色又重複了一遍,“當初我執意嫁給駙馬,給皇上添了許多麻煩,實在是我太過任性,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許多事並不像我想象中那樣簡單,時移事轉,駙馬早已不是我當初傾慕的那個人了,我們之間的事,相信皇上也有所耳聞,我們在一起,只會成為一對怨偶。”
“皇上,”見永興帝沉吟不語,佟錦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看遍大周的大好河山,可我身負和聖公主之責,不可隨意離京,這才想了許多辦法……”她的聲音低了低,“之前種種,的確是我刻意為之,是希望能激怒皇上,想讓皇上一怒之下貶我離京,以全我心中所想。”
“只是太后仁慈,竟只奪了我‘和聖’封號,這讓我又感激、又失望。皇上,我本已婚姻不幸,望皇上顧念親情,可憐可憐我,便賜我離京完成心願吧!現在已有太后旨意在前,皇上再加貶斥,也只是對太后心存孝道而己。”
“皇上……”佟錦一頭磕在地上,“求皇上成全。”
“你當真想要和離?”永興帝目色沉沉,“和離後,你與蘭青,便再無半點關係。”
佟錦低頭不起,“求皇上成全……唉,”她抬起頭,“和離和離京的聖旨能不能一起發下啊?要不然和離過後,我沒地方住啊……”
永興帝再度無語。
永興二十二年十二月三十日,二十二年的最後一天,永興帝定溫儀公主不堪教化、性情拙劣、不親不孝、薄親寡義四項罪名,下旨令溫儀公主與駙馬蘭青和離,又奪去溫儀“公主”封號,貶為庶民,賜即刻離京,終生非旨不得入京!
“皇上開恩哪!”攬月公主不顧儀態隻身闖殿,哭成個淚人一般,“皇上,求皇上開恩……”
永興帝高坐殿間,“佟錦,你可有話說?”
佟錦跪於殿下,“罪婦無話可說。”
一旁的太后面色沉鬱,“蘭駙馬也無話說?”
佟錦瞥一眼身邊跪得身挺腰直的蘭青,心虛地垂下眼去,“也無話說。”
“好。”永興帝揮手,“賜離解散。”
兩旁朝臣錯愕不已,都不知道這“離解散”是什麼東西。
黃存喜不多時託了一杯酒奉到佟錦面前,“佟姑娘,請用吧,喝了這離解散,你的聖靈血脈全消,你可想好了?”
佟錦想也不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頃刻之間,她縮成一團哀嚎連連,許久之後才停下來,已是筋疲力盡,虛汗淋漓了。
“錦娘!”攬月撲倒在佟錦身上,“你別怕,娘陪你一起走!”
佟錦連忙推開她,“娘,這是我該受的責罰,豈可連累母親?我離京之後一定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取得皇上的諒解,到時再到母親身邊盡孝!”
永興帝待她們母女說了一遭話,才道:“如此便即刻出發吧!佟錦,你是帶罪離京,故而不得攜帶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