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錦便看向王妃身邊的兩個大丫頭,“母妃這是怎麼了?”
伶冬與伶春互望了一眼,伶冬道:“回公主的話,王妃上午和小嗣子玩了一陣子,有些累了。”
佟錦眼中多了些瞭然,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陪母妃說說話。”
伶冬與伶春便齊齊蹲身,行了禮後退出門外。
佟錦坐到王妃身邊,柔聲問道:“母妃,你還好麼?”
王妃緊閉的眼中突然流下淚來。
“兢兢業業,到頭來,盡是成全了他人!”
佟錦起身半蹲到王妃面前,覆上她的手,“母妃何出此言?可是看到那小嗣子,想到駙馬至今仍無子嗣?”她面露悲切之情“我也想早日為駙馬留後,可我與駙馬聚少離多…,,,”
王妃睜了眼,用力地回握住她,“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觸景生情……”
心中之事到底難言,王妃思念幾轉,還是道:“想當年,除了青兒我還有一位郡主的……已入了宗牒,可就在像嗣子這麼大的時候……一場急病就去了……”
王妃說話時面含悲色,雖說得並非是此刻真實的心情,卻也是真情流露,心疼自己那個早夭的女兒。
佟錦漸漸恍然,“所以母妃才容不得府裡的幾位庶出妹妹麼?”
蘭青的幾位庶妹在王妃面前無不是小心謹慎,甚至連院門都不敢出,這在貴女中間是極為少見的。
王妃神色間多了些難言的情緒但在佟錦面前她已表露太多,此時便不隱瞞,“我的大郡主也是聰明漂亮憑什麼……那些女人的孩子都活得好好的,只有我的大郡主……”
佟錦嘆了一聲,少不得軟語安慰,又道:“那時王爺也一定十分心痛。”
王妃冷哼,“他若心痛,就不會這麼多庶子庶女了!他根本就是冷硬心腸!”
佟錦拍了拍王妃的手,“母妃生在富貴之家,又嫁得王侯之府,得了多少人的羨慕,可有誰知道母妃心裡的苦處?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女人所求一生,為的也只是這麼幾個字罷了。”
“願得一心人……”王妃點點頭,“這話說得真好,也真傻,只能做一句願望說說罷了。”
“母妃有些悲觀了。”佟錦笑笑“母妃怎麼知道,王爺不是也這麼想的?只是有時候,身不由己罷了,唉。”她嘆了一聲,“總歸是命運弄人,若母妃與王爺不是生於王侯之家,若非王爺心念所牽一心要振興平安王一脈,如今你們的關係也未必像現在一樣緊張。”
說來說去,又說回原來的話題,王妃臉色一黯,“是啊,可又有什麼辦法?蘭緋越發的會討人歡心,連帶著季氏那**也在王爺面前頻頻露臉,實在讓人……”
“要是王爺也像韓老侯爺那樣就好了……”佟錦仿似無心一嘆,“聽聞韓老侯爺卸去侯位後便與他的夫人周遊山水,悠閒得不亦樂乎呢。”說完,也不給王妃反應的時間,又道:“可惜近來時局不好,韓家受太子牽連被皇上猾忌,韓林又不在京中,韓老侯爺不得不結束悠閒的日子回到京城,可憐韓家數十年的忠心與榮耀,得失也只在皇上的一念之間。”
王妃怔怔地,許久沒有言語。
第二天一早,佟錦帶人回到攬月公主府,來接攬月公主。
攬月公主近月來一直跟著佟老夫人吃齋唸佛,神情間的愁思苦緒消減不少,又因誠心禮佛,讓她的眉眼間又多幾分出塵的清靈之色,外表雖仍是柔弱之姿,目光卻多了些堅定,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精神。
佟錦最近一次見到攬月還是兩個月前,那時攬月便已與從前大不相同,此時再見,竟覺得她像脫胎換骨了一般,連說話的底氣都足了。
“看什麼?不認識娘了?”
佟錦失笑,挽著攬月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