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還是聽不懂。」笑意已從嘴畔上沿到夏臨安的眼眸,雙鳳眼眼尾本是上翹的弧度,此刻卻微微下彎,原本銳利矜貴的眼,顯出了柔軟明亮。
蘇春日當然知道夏臨安在故意裝蒜,當即掉轉頭來,看向手中的陶瓷杯,不再理會他:「不懂憋著。」
夏臨安沒再逗她,只是起身坐在了她身邊,雙手覆蓋上了她的手,呈現一個呵護的姿勢。
他的手,修長乾淨,骨節分明,掌心乾燥,乍一碰觸時,涼潤冰冷,可是捂久了,就有融融的暖意。
就像是他這個人,初初接觸時,高冷拒人千里之外。可是等靠近了,就會發現,寒硬外殼下,有他聚集的源源不斷的溫暖。
如果徐星辰找自己複合,她會答應嗎?昨晚,肖六塵與夏臨安同時問了她這個問題。純淨月色下,蘇春日的腦子卻很混沌,她回答不出來。
徐星辰,是她生命中的意難忘,人生中的不可得。她之前對他的所有抵抗,是建立在他對自己的遠離之上。如果他忽然靠近了,她會怎麼樣?
蘇春日也無從得知。
然而,當剛才在深林中,可怖的電閃雷鳴裡,夏臨安抱住她的剎那,這個問題的答案卻無比清晰地出現在了她腦海里。
她不會答應,因為夏臨安。
因為,每次病痛受傷時,照顧她的,是夏臨安。
因為,每次工作出現困局時,陪她一同攻克的,是夏臨安。
因為,每次當她陷入危險時,出現在她身邊的,是夏臨安。
昨晚,蘇春日痛斥夏臨安的陰晴不定讓她無法揣摩。其實她卻忽略了,他雖然沒有言語,卻用行動表白著。
當他在危急關頭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刻起,他不需要再說什麼,她已經全部明白。
蘇春日垂眸,看著夏臨安握著自己的手。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每一根指尖,心不在焉地描繪著形狀,像是個在等待糖吃的小孩。
蘇春日知道,夏臨安是想要自己的表白。畢竟,驕矜高傲如他,在自己這條小陰溝裡翻過船。
算了,表白就表白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次。
蘇春日轉過頭來,正準備張口說話,可唇卻被堵住。
夏臨安直接吻上了她,是輕吻,吻著她的唇珠,短暫又纏綿,吻完後,他的唇稍稍退後。
「怎麼憋?」他笑問,眼裡不僅有亮光,還有旖旎的顏色。
然後,他再度吻上她。這次吻的是上嘴唇唇珠的左側,同樣也是輕啄,發出讓人心軟如水的吻聲。
他退後少許,雙目裡出現半是戲謔半是濃烈的光:「這樣?」
說完,他又吻了她,吻的是上嘴唇唇珠的右側。吻完,依舊退後,呼吸緊了幾分,眼裡的顏色也越發濃厚:「還是這樣?」
他就這麼,邊詢問著,邊一次次,一寸寸,一點點地吻著她。
以他的唇作為畫筆,仔細描繪著她的唇。
淺嘗輒止,卻讓人心癢難耐。
地上燃燒的柴火,此時燒到旺盛鼎沸。木柴水分烤乾,空氣被灼燒,熱脹冷縮,忽然發出炸裂聲。那聲音刺激了蘇春日,她放下了陶瓷杯,在夏臨安的唇再度離開時,捧住了他的雙頰,傾首向前,吻了上去。
江湖兒女,怎麼可以來虛的?
之前醉酒那次,她吻過他,只是記憶模糊,依稀覺得不反感,很乾淨。而醫院那次,因為他的怒意,難受與恐懼覆蓋了其餘的情感。
這次,她仔仔細細地品味著他的吻。開始時他似乎被嚇住,想要退後躲藏,她卻按住不讓。她知道,他明明想要的。
這次,她感受到了。他的吻,很作,很高傲,很夏臨安。
很讓她心動。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