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主任因此患上應激症,每次開會前都會哭唧唧鬧肚子,蹲廁所死不出去。
沒辦法,只能另派代表。
自從蘇春日手撕第一頻道主持人以及手刃寵物店,展示了自己驚人的戰鬥力後,整個欄目組同事已經自動將她當成辦公室一姐,一致同意推她上樓參加會議。
會議上大小領導輪流講話,多且無聊,聽得蘇春日昏昏欲睡。
正當要進入夢鄉時,蘇春日忽然感覺自己背脊襲上寒意,手臂也起了雞皮疙瘩。她一秒清醒過來,發現夏臨安不知何時進入了會議室,正望著她。
眾目睽睽下,夏臨安只是輕瞄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蘇春日忙正襟危坐,準備賣他個面子。
可夏臨安卻絲毫不賣她面子,他用遙控器將各個欄目收視率總結表放大,游標有意無意,始終放在最後一排的《天天身邊事》上,成功地讓在場其餘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春日身上。
臺里人慣會爭權奪利,向來拜高踩低,看向蘇春日的眼神充滿嘲弄。
夏臨安的發言言簡意賅,條理清晰,而他手上游標的移動卻是緩慢而磨蹭,始終在《天天身邊事》幾個字上來回,像是燉刀子割脖子。
割的正是蘇春日的細脖子。
公開行刑,場面要多慘有多慘。
好容易堅持到會議完畢,蘇春日已經虛弱得像個不堪生活重負的孩子,正想起身離開,結果夏臨安輕飄飄發話:「請收視率排名最後的欄目組代表留下。」
蘇春日只得重新坐下,臉上保持著笑容,心裡脹滿了髒話。
只剩下蘇春日和夏臨安兩人,會議室裡可以用死寂來形容。夏臨安低頭簽署著檔案,不抬頭,不發話,蘇春日也只得待在座位上,如坐針氈。
明明是暖春,蘇春日卻感覺會議室內像是南方的寒冬,潮濕陰冷。
夏臨安心理戰術應用得不錯,等凌遲得她差不多了,才頭也不抬地下了命令:「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收視率並沒有任何改變,我建議你還是提早準備辭職信吧。」
夏臨安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平靜的漠然與清冽。
「這不還沒到嗎?還有大半個月呢?」蘇春日在垂死掙扎。
「你認為,結果會有變化嗎。」夏臨安抬起眸子,清淡一眼,直擊蘇春日的靈魂。
寵物醫院新聞的收視率打擊了蘇春日的鬥志,她痿了。
但幸好手上還有一張王牌,事到如今,唯有曲線救國。
「雖然節目的價值體現在收視率上,但員工的價值,更多是體現在對領導的忠心上吧。」蘇春日翹起二郎腿,雙手環胸,說話也有了底氣。
魯迅先生說過,碧池就是要有碧池的樣子。
夏臨安臉上露出了「雖然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屁話,但我願意屈尊聞其詳」的表情。
蘇春日繼續暗示:「比如說,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自動替領導保密,為領導分憂解難,這種員工難道不比那些收視率第一的更感天動地泣鬼神?」
夏臨安微挑了眉宇,眉頭間寫著「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耐心只有百分之5了」。
不見棺材不掉淚,蘇春日懶得再廢話,直接和他攤牌。
「我知道你和霍盈的關係了。」
夏臨安眼裡有清淡的情緒飄過,蘇春日自動將這種情緒當成了緊張。
「和那種大明星談戀愛,雖然很轟烈刺激,但同時也很麻煩吧。如果被記者知道了,肯定會把電視臺圍個水洩不通,說不定還會把你扒得底褲都不剩,連哪年哪月看了哪部小黃片都一清二楚,嘖嘖嘖,想想真是恐怖。」
蘇春日與夏臨安各坐在會議桌的兩頭,彼此對視談判。